&ldo;許慧淑的工作情況怎麼樣?&rdo;&ldo;許大姐在的工作不是很累,工作時間也不長,她到江州主要是為了照顧孩子,工資不高,但是以她們母女的生活水平來看,應該夠了,快三年了,她們的生活還不錯,&rdo;說著之璐遞了一張名片過去,&ldo;這是我的那個朋友,名門大廈的李凡李總,你需要了解什麼情況都可以去找他。&rdo;從屋子裡出去的時候之璐和魯建中落在最後,沿著公安局的走廊緩慢的走,魯建中看著身畔的美麗女子,一時有感而發,說:&ldo;原來你就是南方新聞報的那個鍾記者,我昨天聽到你的名字就覺得有些耳熟。我經常看你的新聞報道,文字犀利,讓人讚賞。&rdo;之璐心口一痛,伸出手揮了揮,說:&ldo;我已經不是記者了。&rdo;那次事件之後,她的記者道路越走越寬,她又不怕苦,帶著照相機全省各處跑新聞,上山下鄉,一年之內就成了報社的一支筆,圈子的人都知道南方新聞報社有個能寫敢說並且相當漂亮的鐘記者。那時候之璐也頗為自己的成就驕傲,以為這都是憑自己的本事掙回來的讚譽,豈料離婚的時候才發現世界本來就不是那麼回事。報社老總找她談話,面孔上還是客客氣氣,但最後一句&ldo;得罪人太多&rdo;就把她辭退了;其他報社和電視臺的評價也是類似,相當委婉的把她拒之門外,拒絕的話千篇一律,關鍵詞就是&ldo;我們不需要你&rdo;。之璐這才明白,原來離開了葉仲鍔,自己什麼都不是了,甚至連記者都沒辦法再做下去。人人視她為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葉仲鍔決心跟她離婚的時候她心如死灰,隨後再遭遇到這樣的打擊,以往的工作輕而易舉的被人否定,她掉入了無底洞,絕望的直扯頭髮,好幾次想去跳長江一了百了。除了房子,葉仲鍔給她的任何東西都沒要。可是她還是要工作,她必須得養活自己,更主要的是不能讓父母擔心,以為她離婚後就一蹶不振;因此在雜誌社做起了編輯,有的時候審著稿子就會想起曾經有過的那波瀾壯闊的記者生涯。做完記錄,她們搭著警車再次去了案發現場。上樓的時候之璐感覺到楊裡渾身哆嗦。魯建中看一眼楊裡,安撫的說:&ldo;你媽媽已經不在屋子裡了,小裡,叫你來是希望你去看看家裡有沒有失竊什麼東西。&rdo;左鄰右舍的鄰居紛紛開啟門出來,對楊裡噓寒問暖,這個地方雖然貧窮,但窮人之間也有某種難以割捨的友誼。楊裡低著頭擦掉眼淚,對著所有向她表示善意的鄰居一一鞠躬道謝。房間裡非常簡陋但是乾淨整潔,條件雖然差,但母女倆在這裡生活的時候非常溫馨。一張床小小的飯桌,還有用布簾子隔開的小房間,一套小桌椅,桌子下堆滿了楊裡的教材練習冊大堆的試卷,壓在最底下的那堆書的邊角都給染成了血紅色。那血的顏色讓楊裡的臉色一變再變。之璐問:&ldo;書要不要帶走?&rdo;&ldo;不了,有用的書都在學校裡。&rdo;儘管房間裡撒了一瓶白酒,血腥味還是散不去。之璐遠遠看著她,坐在床邊,抱著枕頭哭。很久之後她終於坐起來,瞧不見眼淚,從屋子到了走廊裡,咬著唇低聲說:&ldo;沒有丟任何東西,床板下壓著的的五百塊錢也都還在。魯警官……我媽媽的後事……&rdo;魯建中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ldo;法醫很快就會檢查完。&rdo;楊裡對魯建中深深鞠躬:&ldo;謝謝你。&rdo;結束這次充滿血腥味的探訪,之璐強行拉著楊裡去買了幾件衣服,又在外面吃了晚飯,把楊裡送回去後,再次出了門,去了超市買了一堆東西,艱難的把自己扔回計程車裡,閉著眼睛開始打盹。聽著車子行走帶來的呼嘯風聲,半睡半醒時想起楊裡臉上堅毅的的神情,咬牙下定了決心,是的,那樣一個小女孩都知道如何堅強,我也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還有那麼多事情,等我去做。[三]在公司樓下遇到鄧牧華急匆匆的從計程車裡出來,一樣是一臉的倦意,之璐正準備詢問何故時她倒是先問了出來:&ldo;你看上去怎麼比以前還糟?&rdo;之璐揉了揉快要僵硬的臉,也問:&ldo;師姐,你又怎麼了?&rdo;&ldo;還能怎麼樣?&rdo;鄧牧華欲言又止。每天這個時候一樓的電梯口都是人滿為患,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噤聲。之璐認識的同事極少,對很多人可以做到視而不見;鄧牧華好歹也是主編級別的人物,哪怕再累都要笑容滿面的跟人招呼。東南文藝雜誌是東南出版社旗下的四本期刊之一,水平和銷量在同類文學期刊裡屬於中等,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雜誌社人也不多,十個編輯,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