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李總你那麼神通廣大，還用得著我告訴麼，&rdo;之璐打起精神說，&ldo;你現在撥的號碼是什麼？&rdo;&ldo;我問你，你跟仲鍔真的離婚了？&rdo;李凡問，&ldo;我今天才聽說的。&rdo;這種事情，能假得了麼。之璐靜了片刻，沉默也就是答案了。&ldo;原來真離了，開始還以為是假的，真的想不到啊。&rdo;李凡聲音裡倒聽不出多少的遺憾。&ldo;什麼事？&rdo;之璐不想就離婚這個問題討論下去，直接切入正題。&ldo;今天市公安局的刑警找了我，說了許惠淑被人殺害的事情，你跟那對母女關係不錯吧，我來問問你怎麼樣了。&rdo;&ldo;我很好，謝謝你擔心。&rdo;之璐立刻說。李凡在電話那頭笑了笑：&ldo;那就好。聽我說，之璐，人都是要死的，傷心也沒有用。如果你心情不好或者有事要幫忙，還跟開始一樣，隨時都可以找我。朋友一場，我一定拔刀相助。&rdo;收了線，覺得胸口有陣暖意。李凡是之璐在一次大型活動中認識的，兩人談得來，關係也不錯，在給許惠淑工作的事情他幫了大忙，之璐非常感激，為了表示感激請他去吃飯，結果在飯店走廊裡遇到葉仲鍔，方才尷尬的發現他們相識很久，現在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葉仲鍔跟李凡握手，親切的寒暄，怎麼看都是關係還不錯的朋友之間的那種寒暄，但回家後，葉仲鍔的臉色就鄭重起來，直接問她，你怎麼會認識李凡？我告訴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之璐很不滿意他的說法，立刻反駁回去，李凡人很好啊。你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干涉我交友了？我可告訴你啊，這可不是出嫁從夫的時代。葉仲鍔不說話，盯著她看，眼睛裡有暗暗的光；最後他一把攔腰抱起她離開地面，把她的耳垂含在嘴裡，輕輕的一舔，聲音帶著某個時候特有的沙啞感性，徐徐說，老婆大人，我會吃醋的。她於是笑著吻回去。那個時候，他們算不算相愛？只是太多的事情都經不起時間的磨損，最後只留下殘破的記憶。正想著，楊裡下自習回來了。之璐倒了水遞給她，同時問：&ldo;還不要吃點什麼？我煮了點湯圓。&rdo;楊裡搖頭：&ldo;在學校吃過晚飯。&rdo;之璐想一想，把魯建中的那番話一一轉述給楊裡聽；聽完楊裡震驚極了，小臉一陣青一陣白，彷彿是又要哭出來：&ldo;之璐姐，沒有啊。媽媽沒跟我說過什麼啊，都是些普通的事情，如果她真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呢……&rdo;那神情看得之璐心疼，她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肩頭：&ldo;沒事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平時有空，你再好好想看，什麼細節都可以，想起什麼就告訴我。&rdo;楊裡&ldo;嗯&rdo;了一聲。她精神不好，有點恍惚，但還是去了二層的書房看書學習。之璐看著她瘦瘦的背影，嘆了口氣。這個時候說勸慰的話，毫無用處。哪怕言辭再為華美妥帖，那都是別人的感受，沒有經歷過這一切的人，永遠無法體會。之璐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楊裡也已經想到了，就是像現在這樣，讓自己忙起來，很忙，就可以不用再想其他，不用面對，也不用追問。是啊，人生的困境和傷痛已經讓她們無處藏身，生活經不起任何的拷問。睡覺前之璐開始看稿子。前幾份毫無特色，最後那個中篇小說到相當有趣。作者叫吳姜，發表過數篇文章，在正統文學界還算是新人，善用另類的寫作方法，都帶著卡夫卡的特色。初看總是以為是偵探小說，細看之下才發覺不是，作者要寫的，是一種詭秘的，失狂的，曖昧的，絕望的，無所遁形的生活。小說到了最後，之璐渾身一驚。女主角被人殺害，四肢被人肢解，散落在房間各處，兇手被抓獲。她盯著雜誌上的字，很久之後那寫字才有了意義‐‐女主角的死亡方式，和許惠淑完全一樣。有多少人看過呢？都是什麼人？&rdo;吳姜很清楚的回答：&ldo;這可真不清楚了。這是我一篇舊文改出來的。好多朋友都看過，而且我曾經把這篇文章帖到我的部落格裡，很多網站都有轉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