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憲文看她裹得嚴嚴實實，頭髮還散著，很像剛被人從床上叫起來的模樣。心知她肯定有急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朝自己懷裡拉過來，&ldo;怎麼了？&rdo;孟緹掙扎兩下不得，就拉著她那人是鄭憲文也覺得惱火，急匆匆地說：&ldo;我去醫院呢，熙如遇到了車禍。&rdo;鄭憲文一驚，反而拉著她上了幾步臺階，一邊開門一邊扭頭表情嚴肅的命令：&ldo;等我換身衣服跟你一起過去。車禍的後續很麻煩，大半夜一個女孩子出門不安全。&rdo;&ldo;不用了，我打車過去就行。鄭大哥你好好休息吧。你也累了。&rdo;孟緹再次掙脫他，她也實在沒心情在大半夜的跟鄭憲文糾纏；鄭憲文瞥她一眼，甩開她的胳膊，進屋前冷冷扔下一句：&ldo;你什麼時候學會跟我頂嘴了？&rdo;一句話噎得孟緹半死，沒時間跟他多說，癟了癟嘴就把臉轉到一邊，心說我為你好不想讓你麻煩，你為什麼不聽呢。但也不敢真走，站在門口跺了兩下腳，愈發心急如焚，回頭一看，鄭憲文已經出來了。他換了件外套，那種海鮮味道頓時散去了。他走過來，然後拉著她下了樓，從宿舍後門門離開。天氣有些涼，他握著她的手彷彿怕她走掉一樣，站在路邊招手計程車，又說：&ldo;我喝得有點多，不敢開車。&rdo;孟緹點頭：&ldo;安全最好。不過鄭大哥，你怎麼又喝酒了？少喝點，對身體不好。&rdo;&ldo;今天見了大廈的投資方，我是主要建築師，躲不掉，不得不去應酬了幾杯，&rdo;鄭憲文揉了揉額頭，也是頭疼得無處消解的樣子。大半夜並不難打車，道路寬敞十分好走。計程車司機一路狂奔，二十分鐘不到就到達醫院。一到醫院問了情況，終於在外科大樓找到了剛剛入院的王熙如，在急診室裡，醫生護士圍在她身邊檢查。醫院的味道永遠不會讓人愉快，所到之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愁容滿面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從來看不到笑容的醫生和護土，但他們相互交換著默契的眼光。王熙如臉色慘敗，因為疼痛整張臉扭曲得不像話，眼瞼下都隱約發青，臉頰也有了幾處細小的擦傷。她的衣服褲子剛剛被剪下來換了病號服，扔下來的衣服上沾著血。孟緹握著她的手，手心冰冷，她也著急，一疊聲的安慰：&ldo;熙如別怕啊，我在這裡。&rdo;王熙如虛弱的點點頭，死死抓住她的手，動了動唇，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大概是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一瞬間臉上血色盡失。孟緹知道她的意思，連忙安慰：&ldo;我暫時不告訴你父母。&rdo;同屋的還有一位大叔，看上去情況比王熙如好一點，躺在那裡，抓著一位護士的袖子，破口大罵：&ldo;他媽的小兔崽子，他在哪個病房？老子現在就要去揍死他！以為開這個好車就了不起啊！喝醉了還是嗑了藥，這麼衝進路中間，要死自己滾去死，別拉人下水！&rdo;護士輕言安慰：&ldo;你安靜點，等身體好了再去教訓也不遲。&rdo;一位年長的醫生摘下口罩，示意其他幾人把王熙如送到急救室；到目光在鄭憲文和孟緹身上一掃，最後停在鄭憲文身上：&ldo;你們是她的朋友？&rdo;鄭憲文摟住孟緹的肩膀，竭力平緩下她不停的發抖，點頭：&ldo;對，醫生，她情況怎麼樣。&rdo;醫生說：&ldo;還在檢查，估計是胸前瘀傷和小腿骨裂，還有好幾處擦傷。具體的情況等片子出來再說。總之別擔心，雖然相比其他幾個人重一些，但比起很多車禍來，並不是太嚴重。既然你們來了，先去交了費用吧。&rdo;鄭憲文鬆了口氣：&ldo;沒有性命之憂就好，&rdo;又問，&ldo;在哪裡交費？&rdo;&ldo;一樓大廳。&rdo;孟緹這時才緩過來，深吸兩口氣，又點點頭，說了句&ldo;我去&rdo;，又問：&ldo;到底是怎麼受傷的？當時的情況到底怎麼樣？&rdo;&ldo;這個我就不知道了，&rdo;醫生搖頭，&ldo;交警一會就到，到時候他們也會過來。&rdo;孟緹定定神，轉頭跟鄭憲文說：&ldo;鄭大哥，你等我下，我去交費。&rdo;&ldo;一起去吧，也不費什麼事情。&rdo;因為半夜的緣故，大廳裡比白天少了很多人，也不用排隊；光鑑可人的地板上，稍微大了一點力氣就會砸出腳步聲。鄭憲文拿出卡要墊付，孟緹一驚，哪裡想讓他付錢，連忙阻止：&ldo;我這裡有的。我帶了一堆卡出來。先不論賠償，我們至少還有保險的，可以賠付大半，不用麻煩你再週轉一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