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麼？&rdo;&ldo;你是新老師，不知道也不足為奇，&rdo;孟緹變了個聲調，陰寒寒地講起鬼故事，&ldo;很久很久之前，本樓曾經吊死、跳樓、淹死過好幾個學生。因此傳說這棟樓每過晚上十一點，就會有鬼魂出沒，來收自己生前的腳印噢。&rdo;趙初年啼笑皆非，&ldo;你哪裡聽來的？&rdo;孟緹板著臉，手在空中虛弱的漂浮，聲音毫無溫度，&ldo;尤其是在六樓，經常可以看到白白的影子出沒，不止一個同學看到過，就像床單一樣，沒有根基地飄在空中，飄啊飄啊……還伴隨著腳步聲……啊，那是什麼聲音？&rdo;在她刻意製造的陰冷氣氛中，忽然響起的腳步聲也就顯得十分突兀，更突兀的是應聲而亮的盞盞廊燈。孟緹再怎麼膽大也嚇得聲音都變了；趙初年一把摟住了她，鎮定地帶著她轉了個身。出院（下）被燈光晃得眼睛疼，孟緹眯了眯眼睛，在趙初年懷裡轉了個身，朝著身後的腳步來源看過去，只看到鄭柏常提著包站在走道上，正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自己和趙初年。&ldo;你們……這是？&rdo;鄭柏常皺著眉頭。好像通電的電燈，遲鈍很久的大腦忽然反應過來。孟緹低下頭，看到趙初年的雙手還圈在自己肩上。明明剛才都不覺的尷尬和不好意思，氣氛頓時不對了，她臉&ldo;唰&rdo;的一熱，迅速一閃，對鄭柏常勉強一笑，哆哆嗦嗦開口：&ldo;鄭伯伯，那個，好巧。&rdo;趙初年表情鎮定，微笑不改，看著鄭柏常的眼神也沒有絲毫退縮，&ldo;院長，孟緹給我送點東西過來，順便找我答疑。&rdo;鄭柏常還是皺著眉頭，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該看到的都該看到了，沉著聲問：&ldo;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rdo;到底是在行政崗位上幹了多年，必要的時候的確氣勢驚人；這話聽不出憤怒還是惱火，但不滿的意思十足。鄭柏常在孟緹心中，是有半個父親的地位，被他批評真是讓她五臟六腑都開始打結，腿肚子有點輕微的抽筋，如何接話都忘記了。趙初年微微一笑，朝他走過去，才欠了欠身回答，&ldo;一直都是的。這段時間，我們經常在一起討論文學作品什麼的。今天這樣也只是巧合。鄭院長，您怎麼也現在才下班？&rdo;面前的年輕人十分鎮定，鄭柏常想起他進學校這半年的表現，也的確不是不可靠的人。臉色緩和一點。他瞥一眼躲在他身後低著頭的孟緹，在心裡評估兩個人的關係，臉上卻什麼都沒有露出來，&ldo;我在看份檔案，走得遲了一點。&rdo;&ldo;年終了，事情很多吧。&rdo;兩個人說這話就很自然地邊聊邊下樓。短短的臺階很快走盡，很快來到樓下，月色驚人，校園的柏油馬路凝固在地上，就像是一條條靜止的河流。趙初年回頭，對她放鬆的一笑，&ldo;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晚了，你跟鄭院長回家吧。&rdo;他語氣平和，完全不覺的這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語氣就像鎮定劑一樣，孟緹&ldo;嗯&rdo;了一下，也自己緊張成這樣也確實沒什麼必要。她深呼吸，跟趙初年道了別，又跟鄭柏常一起離開了。原以為這一路上多半會被追問，結果鄭柏常沒有多說什麼，問她學習緊不緊，最近怎麼不來家裡吃飯；至於趙初年這個人，好像已經被他拋到腦後了。只是最後到了教職工宿舍樓下，他才鄭重其事開口，&ldo;小緹，我記得這個年過去，你就二十二歲了。&rdo;孟緹提心吊膽地等了一路，好容易聽到一句關鍵的話，連忙點頭，&ldo;是啊。鄭伯伯。您要說什麼？&rdo;&ldo;二十二歲的女孩子，談個戀愛也不奇怪。你比起其他的女孩子，要懂事多了，&rdo;鄭柏常說，&ldo;趙初年倒是很可靠的年輕人，你們談戀愛我不會反對，不然當時也不會想著介紹給小聲了。想必你爸媽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要稍微注意影響。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撞到，被別的老師看到，總是不太好。&rdo;這個世界上不是看起來親密的男女都是男女朋友，但在外人眼底總會多少有些曖昧，鄭柏常會這麼以為也不奇怪。孟緹又是無奈又是感動，連忙解釋，&ldo;鄭伯伯，我知道的。不過我跟趙老師，不是談戀愛的。&rdo;&ldo;好了，不用跟我辯解什麼了，你鄭伯伯我雖然年紀大了，難道連這個都看不出來？&rdo;鄭柏常揮了揮手，拿出鑰匙開門，&ldo;總之，談個戀愛也沒什麼丟人的，你也不用緊張。他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