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雷不叫了,坐在地上吼:&ldo;你他媽到底是誰?&rdo;&ldo;你們幾個給我聽好,&rdo;趙初年沉聲說了這句,語氣微妙地一頓,閒庭信步般踱了幾步,彎腰撿起地上的刀子,閒閒地吹了吹刀鋒,走回來在丁雷面前緩緩蹲下;月光照在刀背上,反射進丁雷的眼睛,他忍受不了地轉移了視線。趙初年神氣自若,扼住他的下顎把他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用刀身敲敲面無血色的丁雷的臉,不緊不慢繼續說下去,&ldo;看在你們還年輕不至於太無可救藥的份上,我今天先饒過你們。小混混行徑立刻給我收斂,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弱小,那怕是隻路邊的流浪貓,我都會找出你們所有欺負過的物件,把你們送到監獄裡去,判個年。至於讀書,那是一輩子都不用再想了,哪個學校會要坐過牢的犯人呢?&rdo;&ldo;當然這只是最光明的手段,至於讓你們殘廢癱瘓那是最簡單不過的。你們這樣三天兩頭打架的人,什麼時候出點事故都是正常的吧。如果想試試半身不遂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大可以繼續囂張跋扈下去。反正你們已經是父母的恥辱了,所以我猜,不會再介意給父母添一輩子麻煩的。畢竟養兒不教父母之過,對不對。&rdo;孟緹一瘸一拐地走到趙初年身邊,從遠處看著地上那幾個十七八歲的青少年,又看看趙初年的側臉。她絕對不同情他們,也隱約覺得趙初年這番話豈止是威脅,讓人肝膽俱裂都是可能的。趙初年站起來,隨手一扔刀子,貼著丁雷的鞋子釘入地上,入地寸餘,給這驚心動魄的一個晚上加上了完美的腳註。趙初年轉身過來,跟孟緹的視線恰好對上。她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恐懼,更多的是驚訝。趙初年一把打橫抱她起來,朝小巷入口走出去。孟緹何嘗被人用這麼親密曖昧的姿勢這麼抱過,一時間身體和大腦同時僵硬了,理智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跑出來,指揮著她的四肢掙扎了一下。掙扎完全無效,趙初年反而抱得緊了些,低下頭,鼻尖蹭著她柔軟的頭髮,溫柔地低語:&ldo;別動,乖啊。讓我抱抱你,你的腿好像傷到了。&rdo;他衣服和身體都有好聞的味道,孟緹覺得自己幾乎都要睡過去了。明明有著安靜而乾淨的氣質,為什麼剛剛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那樣一通話。孟緹仰頭去看他。抱著她的這個年輕男人鼻子高挺,直視前方,下巴微微有些揚起,曲線有一種令人心折的弧度,在夜色中透著淡淡幽藍。顴骨下有著淡淡的陰影,像一道經久不散的刻痕。他有著濃而細長的眉毛,顏色比竟然比此時的夜色還要深上一點,像是夢境一樣深刻的顏色。月夜(上)走出小巷子才發現,趙初年的車就停在巷子外面的公路上,車窗上被貼了許多黃色的罰單。他在幾個路人詫異的目光裡放下孟緹,拉開車門扶著她上了車,完全不著急開車,自己坐到駕駛席,先開了暖氣,又探身過去,用自己的風衣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才從衣兜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ldo;……中心大道這邊有幾個學生受了傷,請馬上拍救護車過來。詳細地址是……&rdo;在車子中重新落座後孟緹的正常思維才慢悠悠地回來。看著他掛了電話,孟緹擔心起那幾個孩子的傷勢,趙初年出手似乎不太輕的樣子,正想開口詢問,趙初年先說了:&ldo;他們不會有大礙,我下的手心裡有數。&rdo;孟緹傻傻地&ldo;哦&rdo;了一聲:&ldo;那就好,我怕萬一那幾個高中生真出什麼問題……&rdo;強烈的後怕讓她大腦發昏,話都說不完整,&ldo;趙老師,如果今天不是碰到你了嗎……我……我真不知道……&rdo;趙初年默默伸出雙臂擁住她靠向自己,頭壓著她的左肩,仔細地梳理她的頭髮。&ldo;阿緹,對不起。我來得太遲了。&rdo;他胸膛也微微震動著,每個字都是最好的鎮定劑。&ldo;……嗯。&rdo;趙初年無聲無息的擁抱她很久放開。他的懷抱異常溫暖,孟緹實在不想離開,蜷了蜷身子,縮在車座裡,輕聲問:&ldo;趙老師,你怎麼找到我的?&rdo;&ldo;我剛從醫院看了趙律和出來,就看到你蹦蹦跳跳的在路邊走前面走,又跟一個男生說話。我本來想叫你,不過接了個電話,就幾十秒,抬頭的時候卻看不到你了,&rdo;趙初年頓了頓,&ldo;前幾天王熙如跟我說過你可能得罪了她在補習班的一個學生,所以我很擔心,下了車找了找,在巷子裡兜了好幾圈終於看到你跑出來,又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