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緹沒說話，想著當夾心餅乾的味道真不好受。趙初年這個謊話的水準實在不高，居然這麼快就被人給戳破了。鄭若聲微微皺起眉頭，猛然問他，&ldo;孟緹，你又怎麼跟他在一起？&rdo;孟緹就怕她不問，於是迅速地把今天在舊書攤巧遇到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又拍拍挎包：&ldo;我跟他借了書回來了。至於送我，因為他住的地方實在偏遠，連公車都沒有，實在沒辦法。&rdo;鄭若聲表情淡淡的，聲音刻意的帶著輕快：&ldo;就這樣？&rdo;&ldo;對的，就這樣。&rdo;鄭若聲不再言辭卻不太相信，目光冷冷在她身上一掃；那種眼神讓孟緹沒來由的想起小時候被她嘲笑為&ldo;小胖墩&rdo;的經歷。明明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可舊日陰影到底還是不會散去，精神條件性反射得地緊張起來，連肩膀不自覺都繃緊了。鄭憲文攬過她的肩膀，示意她落後一步，看著自家妹妹在侍者的帶領下進了預定好的那間包廂後才對孟緹說：&ldo;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要跟她生氣。沒什麼壞心眼，但因為趙初年的事情，心裡不舒服。&rdo;現代社會的相親就像吃飯一樣，但鄭若聲向來心高氣傲，向來只有她拒絕別人，這下子被人拒絕，心裡絕對不會舒服。孟緹點點頭說：&ldo;我知道的。&rdo;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也不會存心隱藏，一舉一動就是答案。這話鄭憲文心裡咯噔一下，招來把手裡的蛋糕盒子交給侍者拿進去。&ldo;你知道什麼？難道趙初年已經告訴你他跟若聲談不攏？&rdo;孟緹隱約覺得不好，但問題的走向已經不是她能控制了，在鄭憲文探照燈一樣洞若觀火的的目光下，反而支支吾吾起來：&ldo;他是跟我提了下。鄭大哥，我沒有去主動打聽他的私事，也沒問他，趙老師自己說的。&rdo;鄭憲文說不清楚什麼感受，看她那個忐忑的樣子，搖搖頭說：&ldo;難得遇到一個志趣相投的人，你們有話題也不奇怪。不過他畢竟是學校的老師，走得太近的話，肯定會傳出不好聽的流言。&rdo;孟緹鬆了口氣，&ldo;我知道。&rdo;鄭若聲從包箱裡探出頭：&ldo;你們兩唧唧咕咕說什麼呢。&rdo;鄭憲文回了句&ldo;沒什麼&rdo;，拉著孟緹進包廂。包廂裡有兩張大桌子，因為是柳長華五十五歲的生日，很多鄭家在本市的親戚都會過來。鄭家是標準的書香門第，親戚眾多，從曾祖父那一帶就是讀書人，一大家人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不過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話題卻不帶任何書香氣，都是油鹽醬醋實打實的生活。柳長華是這頓飯的主角，說話也最多。酒過三巡，菜品豐富可口，她這個過生日的人卻嘆了口氣，忽然感慨：&ldo;生日不生日都沒什麼要緊。我最遺憾的，是小聲還沒有嫁出去，我也遲遲抱不了孫子。&rdo;鄭若聲一聽這話喜悅散了大半，五官抽搐了一下，&ldo;媽，今天生日不能說點開心的事情嗎！非要提這個。我說過啦，我的事情不要你們操心。&rdo;鄭柏常不滿：&ldo;你怎麼跟你媽媽說話的，今天就算再不愉快都要忍著。&rdo;柳長華是真的很憂心，表情那叫一個遺憾：&ldo;我本來以為你跟趙老師能成的呢，結果還是不行啊。小聲你就不要太挑剔了，平時溫婉一點，不要兇巴巴的像要咬人的樣子。小時候這樣也無所謂，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了。&rdo;不提趙初年這碼事還好，一提起來鄭若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以她的性格，被人拒絕這種事情本來是絕不會說出口的，可此時竟然怒上心頭：&ldo;媽你這次可料錯了，人家可看不上我。我再溫婉也沒有用。&rdo;鄭若聲的姑姑&ldo;咦&rdo;了一聲：&ldo;怎麼會？我們家小聲又漂亮又能幹。大嫂，那個趙老師是什麼人？&rdo;&ldo;是柏常他們學院來的新老師，我瞧著很不錯。&rdo;柳長華再次把趙初年誇了一頓。鄭若聲聽完，牽動嘴角，無聲地笑了笑，&ldo;媽，說真的，你不要再提這事兒了，就跟笑話一樣。他那麼有錢，又怎麼會看得上我呢。&rdo;不光柳長華吃驚，連鄭柏常都罕見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ldo;有錢？&rdo;鄭若聲推了推正在啃雞翅膀的孟緹，&ldo;我是不知道的，你們問她吧。&rdo;孟緹沒想到兩三下矛頭猛然轉向指向了自己，只好停止吃飯，簡單地把自己知道情況都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內疚，雖然趙初年沒跟她說過要她保密的事情，但從他平日裡行事低調，把車子停在校外就知道他不喜歡張揚。他今天帶她去他家，也是因為相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