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學校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定好一個地方碰面不是難事。相比之下，可怕的流言反而是更讓人不得不小心提防的事情。雖然孟緹覺得她和趙初年之間不論如何都算不上師生戀，但看在別人眼底恐怕就跟鐵板上的釘子一樣確鑿無疑。而且群眾的觀點往往十分樸實和頑固，不論當事人怎麼解釋都沒有用。在校園裡結伴而行的時候，也會遇到認識他們的同學，兩個人也都神色自若的應對過去。值得慶幸的是，同學們畢竟都是成年人，什麼沒有見識過，接受能力也很強，再不會像初高中生那樣一驚一乍了。那段時間趙初年領著她走遍了學校附近大部分有名的飯店，每次都不重樣，有煲湯的，有燉粥的，還有補身體的。每一家都各有特色，滾燙溫暖的食物進入胃裡，全身的筋骨一點點被燙得發軟，然後鬆散開來。孟緹心裡很清楚，明明晚上他還有選修課上，但還是抽出時間陪她吃飯，這份心意，讓她心口臉頰都在發燙。她有時候覺得，如果趙知予還活著，肯定是早就被趙初年嬌慣壞了。趙初年對她的用心和周全到了驚人的地步，如果物件是趙知予，恐怕寵得更是沒有底線。週末的時候，趙初年接她出去吃飯，這次選的地方不在學校附近，他壓根就帶著她直到市中心，是城市的繁華地段，商場林立。傍晚的陽光貼著地面照過來，在光滑的地磚上反射光芒，孟緹看到了某家奢侈服飾店櫥窗裡模特的衣服，稍微誇獎羨慕了幾句，趙初年就立刻把車停在路邊，拉著雲裡霧裡的她下了車，走近店裡，讓店員拿下那套衣服給她試。孟緹楞楞看著趙初年，費力的思考我到底什麼時候表現出一定要買這件衣服的情緒呢，一時間茫然了，有點不知所措。趙初年不明所以：&ldo;你不是很喜歡嗎？&rdo;孟緹把衣服還給店員，拉著趙初年走出店裡。他們站在冬日的路燈光芒下，孟緹嚴肅地問他：&ldo;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嗎？&rdo;趙初年神色不變，說：&ldo;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都可以。具體的，你說說看。&rdo;孟緹頭疼，沒好氣地指了指他停在路邊的車：&ldo;你的車，你的房子，能給我嗎？&rdo;&ldo;你要的話沒什麼不可以。&rdo;說完這話就真拿出車鑰匙要塞到她手裡。孟緹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用啼笑皆非的目光打量趙初年的神色；趙初年從容鎮定，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趙初年那雙眸子閃動的輝光是隱隱的興奮，孟緹一瞬間有種錯覺‐‐他等著她說這句話很久了。孟緹扶額，好笑又無奈：&ldo;趙老師，我們要談一談。&rdo;&ldo;嗯，&rdo;趙初年點點頭，拉著她拐進了附近的飯店，&ldo;我們先坐下吧。&rdo;暗潛（下）到底是週末，那間裝修精緻的飯店人已經很多了，趙初年找，不必像以往那樣吃了飯就匆匆趕回學校，也有了足夠的時間說話。孟緹在心裡斟酌著如何開口，趙初年仔細打量他，沒有什麼食慾，面帶憂色：&ldo;阿緹，好幾天都過去了，怎麼你的臉還沒有好？明天再去醫院看一看吧。&rdo;&ldo;唔，再等等吧，其實沒事，就是看著嚇人，&rdo;孟緹不利索地開口，&ldo;我知道我現在有礙觀瞻了。&rdo;趙初年搖搖頭，&ldo;不是的。&rdo;孟緹看著他誠摯的表情和真誠的憂色，心底微微一嘆，指著自己誇張的臉問出來，&ldo;趙老師，如果我上你第一節選修課時是現在這個樣子，你大概就不會主動跟我搭話要電話了吧？&rdo;趙初年愕然，&ldo;你怎麼會這麼想？&rdo;他驚訝成那個樣子讓孟緹堅信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這個念頭，她有點迷惑，側頭看著他：&ldo;趙老師，我不相信你妹妹會長成我現在這種豬頭樣子……&rdo;孟緹這話半真半假，大部分是玩笑的意思。沒想到趙初年在聽到&ldo;你妹妹&rdo;三個字的時候彷彿都被凍住了，那抹愕然就硬生生地凝固在了眼底，嘴角也抿成了一條線，彷彿也被這個問題問住了，無所適從。&ldo;抱歉，趙老師，我沒有拿你妹妹開玩笑的意思，&rdo;孟緹說，&ldo;但這個問題實在沒辦法迴避。&rdo;&ldo;你有什麼問題，我都聽著。&rdo;他一幅聆聽的模樣，好像師生關係顛倒過來。孟緹覺得有點微妙的荒唐，她給他倒了茶，輕聲開口：&ldo;趙老師，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你破費。我知道你的經濟條件應該是超過我可以想象出的程度，但是我不希望總是你花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