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緹又無奈又好笑地想,我吃過他請的大餐真是太多次了,但這話不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來,禮貌地笑著打算拒絕,沒想到趙初年先給她解決了麻煩。&ldo;她就不去了,已經很晚了,&rdo;趙初年說,&ldo;咱們隨便去吃點就好。&rdo;孟緹&ldo;嗯&rdo;了一聲,再一次叮囑他不能吃辣和刺激性食物,才走到道旁取了車回去。很快孟緹就發現,自己的願望和實際的情況背道而馳。趙初年的嗓子一點都沒好轉,電話裡聽起來還是那麼糟糕,還隱約有著加劇的態勢。孟緹十分憂心,三番兩次地勸他好好保護嗓子,他也只是笑著敷衍過去,並不以為意的樣子,讓她別擔心太多。孟緹沒法不擔心,坐在講臺下,聽著他用沙啞的嗓子劃重點,看著他靠潤喉藥和毅力才能撐下一個半小時,心裡真不是個滋味,恨不得立刻把他從講臺上拉下來。她很清楚,每到期末,總是學生受苦老師也受苦的時候。學生要準備考試,老師更是忙得不歇腳,課程多,學生自然也多,除了上課之外,每門課都有不少答疑‐‐以趙初年受歡迎的程度,加上從不拒絕學生的口碑存在,孟緹用頭髮都能想象出,有趙初年在的教室辦公室,會出現怎麼師生和諧的盛況。果不其然,當她帶著藥走向文學遠的老師辦公室時,還在門口就被嚇了一跳。答疑問題的學生幾乎擠滿了並不大的辦公室,而其中不少學生都圍在趙初年身邊,女生尤其多,準確的說是把趙初年的辦公桌完全圍住,完全是眾星捧月的架勢。而門口的她連一個背影都看不到,只能依稀聽到幾句&ldo;趙老師,這道題考試會不會考到&rdo;&ldo;趙老師,文學史好難學啊&rdo;之類的聲音。她猶豫了一會,把那袋子藥交給了坐在門口顯然沒有趙初年那樣熱門的路吟,託他轉交,才轉了個身走了。下了臺階沒幾步,卻跟匆匆忙忙上樓的朱建明碰了面。他依然抱著那隻招牌式的筆記本,滿目的憂色。兩人視線一對上,他很快露出笑臉,&ldo;啊,孟小姑娘又碰見你了,出來的時候我還在想會不會遇見你呢。我們真有緣分啊。&rdo;孟緹抿嘴樂,她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朱建明,只好模糊帶過,&ldo;呃,你電腦又壞了?&rdo;朱建明十分沉痛的點了點頭,鬱悶地嘆了口氣,&ldo;是啊,忽然就黑屏了,再開機就死了。沒辦法,只能來找趙初年了。&rdo;孟緹想了想,&ldo;趙老師現在很忙,不然把你的電腦給我,我幫你修吧。&rdo;朱建明吃驚,&ldo;你會修電腦?&rdo;孟緹撇嘴,心說我爸爸可是計算機學院的教授,修個電腦這種小事我能差到那裡去,&ldo;還行吧。&rdo;&ldo;你不是文科生?趙初年的學生?&rdo;&ldo;呃,我學數學,趙老師是我選修課的老師,&rdo;孟緹指了指文學院外的小花園,&ldo;過去那邊坐吧。&rdo;於是兩個人就坐在文學院門口的小花園裡修電腦。畢竟是冬天,花園裡草木殘破,幾棵高大的冰冷冬青呈現出生機勃勃的態勢,樹葉上掛著一點霧凇,反射著點點白光。石桌石椅在寒風中置放太久,剛坐下來渾身立刻像掉入了冰窟了,又冰又冷。孟緹朝手上呵了口白氣,開啟電腦,這次開機順利無比。&ldo;這不是沒有壞嗎?&rdo;朱建明大為不解,&ldo;為什麼在我手上就開不了機呢。&rdo;說著就惱火的拍了鍵盤一下,&ldo;這破電腦,我才剛買沒多久啊,只知道給我臉色看,在別人手裡都是好好的。&rdo;孟緹關了機,又開機,重複數次都很順利,證明了這電腦顯然不像它主人說的那麼壞得那麼誇張。她關上電腦,&ldo;我估計是你的使用方法不對。&rdo;&ldo;趙初年也這麼說過,&rdo;朱建明很陳懇,&ldo;我也沒覺得用得很誇張啊。&rdo;跟不懂數學的人談統計學很痛苦,跟不懂計算機的電白交流更是白費勁,孟緹很瞭解,不打算跟他繼續分辯,莞爾一笑,叮囑他,&ldo;嗯,總之小心點用吧,筆記本更是要注意保護。開機後儘量不要晃動。&rdo;她唇形很好,不厚不薄,紅潤得好像帶露的花瓣;彎成了新月形,笑起來嘴角微揚,白皙的臉頰上,小小的笑靨若隱若現。在大冷天裡看到這樣的笑容,朱建明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下意識開口,低語一句。&ldo;難怪趙初年那麼喜歡你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