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緹瞥他一眼,她沒有什麼搭話的興致,絕大多數的力氣在馬背上都用光了。一小部分在支撐痠軟的雙腿。趙律和的所作所為她不想追究也沒法追究,他這個人永遠在她預料之外。今天這件事,超越了玩笑,接近了惡意,更嚴重的說,簡直是故意傷害。最後她也只回了一句,&ldo;好的。&rdo;趙律和深深感慨,&ldo;爺爺也很喜歡騎馬,如果他看到你騎馬的身姿,一定會非常高興。你如果松懈一點,剛剛恐怕就從馬上下來了。你的堅持和毅力,真是很像趙家人,尤其像爺爺,果真是趙家的骨血啊。&rdo;孟緹想起去年獻血的事情,好像他就是從馬背上掉下來才受傷的。她對這話不置可否,只說:&ldo;趙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會逃避的,我七月份支教結束,回去之後,我會去見你爺爺。&rdo;這話說得很微妙。趙律和失笑。他從不認為她會那麼快就承認自己的身份和趙家的存在,不過他不著急,還有時間,慢慢來。&ldo;好,一言為定。&rdo;歸來一年的支教生涯眼看著就要結束了,孟緹和楊明菲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慨。孩子們知道他們要走,都很捨不得,他們都很喜歡這兩位支教的女老師,又活潑還見多識廣。但不管怎麼樣,她們還是要回去的,等第二年開學的時候,又會有新的老師過來。昌河是她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地方,是最好的世外桃源,孟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裡。離開昌河的那天,祝明送他們上大巴車,他跟兩人握了下手,又對孟緹說:&ldo;回去後,幫我轉告你家人,謝謝他們的捐款。&lso;同與樓&rso;大概明天春天竣工,到時候歡迎你們過來驗收。&rdo;孟緹過了一會兒才想起&ldo;你家人&rdo;是說的趙家,她哭笑不得,費力地點了點頭。學校的新教學樓已經在築地基了,操場也在擴大,這些都讓她覺得安慰。在大巴車上顛簸的時候,楊明菲說:&ldo;以後很難再看到這樣純淨的天空了吧?&rdo;&ldo;是很難了,大城市汙染太嚴重。&rdo;楊明菲把頭靠在孟緹身上,輕聲嘆息,&ldo;我真是很捨不得這裡,不想回去。&rdo;氣氛有點傷感,孟緹拍拍她的肩膀,也靠了過去,兩人頭挨著頭睡了一晚。回程的一路又花了足足四天的時間,在火車上的嗜好,兩個人根本不敢清洗,吃了就睡醒了就吃,下車時腿都嘛了。平市天氣還是那麼炎熱,一下火車就像進了蒸籠,渾身都是汗。雖然兩人事先把不少衣服都寄回學校了,但行李還是很多,她們拖著行李箱,提著行禮袋,就像逃難一樣辛苦地從火車裡擠出來,站在站臺上,明晃晃的陽光透過遮陽棚的縫隙照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那是可以把正常人逼瘋的炎熱。孟緹和楊明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苦笑。&ldo;咱們在北疆待得太久了。&rdo;&ldo;嗯,昌河的夏天最高氣溫不過三十度。&rdo;&ldo;持續時間也不長。&rdo;&ldo;現在怎麼辦呢……&rdo;&ldo;不知道。&rdo;兩人毫無意義地發著感慨,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衝進那片炎熱中時,孟緹的手機卻響了。這是她在北疆的號碼,她摸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說道:&ldo;鄭大哥?&rdo;電話那邊是熟悉的聲音,&ldo;阿緹,你下火車了吧,在火車站哪裡?&rdo;孟緹一怔,&ldo;咦?&rdo;&ldo;我估計你大概是這幾天回來,所以打電話給你們學校,那位祝校長說你的火車是今天到。&rdo;鄭憲文解釋完,又說,&ldo;我在二號出站口。&rdo;&ldo;我們也是,馬上就從出站口出來……啊,我看待你了。&rdo;話音未落,孟緹看到鄭憲文了。他站在檢票口,對他們揮手。楊明菲&ldo;咦&rdo;了一聲,&ldo;阿緹。你讓他來接站嗎?怎麼之前沒說呢?&rdo;&ldo;我沒跟任何人說我今天回來。&rdo;&ldo;那怎麼回事?&rdo;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檢票口,沒工夫再說什麼,孟緹打起所有的精神去應對鄭憲文。他穿著休閒服,和一年前想比,似乎沒變什麼,頭髮比以前的略短,青鬱郁的,看上去更精明幹練。孟緹說:&ldo;鄭大哥,謝謝你來接我。&rdo;&ldo;怎麼跟我這麼客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