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現在進行的這番談話,許文榛完全可以和趙初年單獨敘舊,完全沒必要算上她。孟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很晚了,研究生宿舍十一點關門。她想早點回學校去,於是恭敬告辭。&ldo;那也好,早早回去休息吧。&rdo;許文榛說。趙初年也起身,&ldo;我送你。&rdo;&ldo;不用了,哥哥,&rdo;孟緹從他身邊站遠一點,善解人意地開口,&ldo;你送徐先生回酒店吧,你們也很久沒見了。也不知道徐先生在平市留幾天。&rdo;趙初年微微皺眉,還沒說話,許文榛卻點點頭,先開了口,&ldo;那你先回去吧,我讓人找車送你,下次跟初年來家裡玩。&rdo;孟緹笑著滿口答應著,剛站起身,就有人敲門。她過去開了門,卻發現張紀琪站在門口。她已經換下了表演時穿的黑色長裙,換成了米色的上衣和半截連衣裙。臉上還帶著表演妝,她是那種不化妝很清雅秀麗。一化妝絕對驚豔的女人,孟緹一時間都沒認出她。她提著提琴盒,跟孟緹略一額首就進了屋子。&ldo;許伯伯,恭喜您,今天晚上的演出太精彩了。&rdo;&ldo;紀琪,你也很出色。&rdo;孟緹回頭一瞥,這一老一少貌似熟絡地聊了起來。趙初年站在他們身邊,那場景如此和諧。等她一走,趙初年就打了個電話給組織方,讓他們找車送她回去。片刻後得到回覆,她拒絕車子,已經打車走了。許文榛眸子裡都是深思,&ldo;知予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好像挺倔強的。&rdo;張紀琪聽到這話忍不住說:&ldo;許伯伯,這段時間其實我也發現了,她確實在某些方面有些摯友。除了那張臉,完全看不出是趙家的孩子。&rdo;趙初年臉色一沉,&ldo;她有自己的驕傲。&rdo;&ldo;家教很好,不愧是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孩子,簡樸自重,不卑不亢。&rdo;許文榛讚許著說完,語調卻微微一改,&ldo;我聽沈林說了,因為那個電話的事情,她大概對我很有意見。但在我面前,完全不形於色,這份功夫一般人還真是沒有。&rdo;趙初年在沙發上坐下,揉著太陽穴,低語:&ldo;她有意見的,大概只有我了。&rdo;&ldo;我看不像啊。&rdo;張紀琪那時候正拿著小提琴,和許文榛說著小提琴演奏中的困難和技巧。她撥了兩下琴絃,&ldo;我覺得,她之前是對你有意見的,比如你帶她去買衣服那次,但現在應該沒有了。我這段時間跟知予接觸,才發現她的性格並不像我最開始以為的那麼壞。看來還是要多接觸才行。&rdo;趙初年微微凝注眉頭,沒有搭腔。宋沉雅跟他說的那番話就像鞭子一樣抽在他的心臟上。毫無疑問,他犯了個錯。現在必須糾正過來。趙初年跟她額首,&ldo;紀琪,跟我去外面,我有話跟你說。&rdo;許文榛的音樂餘韻悠長。那個晚上孟緹睡覺的時候腦子裡還在反覆播放哪首《命運交響曲》。繞樑一個晚上的後果就是早上起床時異常疲憊,她掙扎著從床上做起來,準備去洛州的計劃,這時她接到了張明輝的電話,他請她回去一趟。到趙家的時候,爺爺才開始吃早飯。孟緹也陪著吃了幾口,兩人就順便出去散步。在這樣的晨光和林蔭小道中散步,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這是開學以來她第一次回趙家,趙伯光簡單地問了問她的近況,孟緹彙報了一下課程情況,顯示自己每天忙得不可開交。趙伯光說:&ldo;也不用學那麼多,以後想做什麼?&rdo;孟緹順口就答:&ldo;讀到博士,留在大學裡當老師。&rdo;&ldo;完全不考慮其他的?例如出來工作。如果在升恆的話,大部分職位都是可以給你的。&rdo;孟緹笑著說,&ldo;從商的話,堂兄不是很厲害了嗎?我上次在報攤上看到了一本雜誌上有他的訪談呢。&rdo;&ldo;他足夠聰明,但沒吃過苦。做事太高調,私生活也混亂,渾身都是漏洞。&rdo;孟緹心想,這可真是太不留情面的批評了,&ldo;可他不是要結婚了嗎?&rdo;趙伯光沉下了眉目,對這個話題並不喜歡。她知趣地轉移了話題,&ldo;你知道我養父養母都是大學老師,大概是潛移默化,我從小就有在高校裡當老師的想法。&rdo;趙伯光頗不讚許,&ldo;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跟你爸爸真是一個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