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緹真的就站住了，她很詫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聽話。趙初年跟戴昭陽低語幾句，她點點頭，拿過他手裡的一沓試卷，上樓進了老師辦公室。&ldo;跟我下樓，跟我去外面談一談。&rdo;、對抗週末文文學院外面的小樹林有不少人，看書的不多，談戀愛的不少，摟摟抱抱的，看得人心煩氣躁。兩人在僻靜的地方找了石椅坐下。趙初年凝視她，就象任何一個老師對待學生，很嚴厲。&ldo;孟緹，不管你在調查什麼，馬上停下。&rdo;孟緹反唇相譏，&ldo;你怎麼知道我在調查什麼？&rdo;趙初年表情嚴肅，&ldo;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rdo;&ldo;別用反問來回答我的問題。&rdo;孟緹不耐煩，&ldo;讓我放棄調查的話，可以！那你告訴我，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只要你說了，我馬上收手。&rdo;趙初年說：&ldo;是出了車禍。&rdo;&ldo;她為什麼會出車禍？&rdo;&ldo;出車禍的原因太多了，可能是過馬路不小心。&rdo;&ldo;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我要問的是，她為什麼會不小心？為什麼會神情恍惚？那幾天，她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rdo;&ldo;我不記得了。&rdo;&ldo;但是我還記得。&rdo;孟緹斬釘截鐵地回答，&ldo;她出車禍那天早上，一直抱著我哭。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她還跟我說了一些話。很多話我不懂，大部分也都不記得了，但有一句話我印象頗深。她說的是：&lso;媽媽沒辦法照顧你了，你以後要乖乖的，聽爸爸的話&rso;……母親是被人逼死的。&rdo;一時間世界都安靜了，只有秋蟬嘶鳴。&ldo;你比我大了這麼多，連我都能發現的異樣，你會毫無知覺嗎？&rdo;&ldo;這不奇怪，&rdo;趙初年試圖耐心解釋，&ldo;因為我比你大，他們反而會瞞著我。我平時在學校讀書。你那段時間還生病了，媽媽不認為你會記得住。&rdo;&ldo;是嗎？你還記得我生病？怎麼就不記得家裡的變故？&rdo;趙初年眼神一閃，&ldo;我當然記得，你每天晚上都肚子疼、出虛汗。我抱著你睡覺，每晚給你講故事。&rdo;趙初年提及這些往事，孟緹啞然了片刻，沒有反駁，冷著眉目瞥他一眼。她取下肩上的書包，在若干本數學專業書中抽出一個檔案袋扔還給他。&ldo;好了，既然如此，那你我就言盡於此，你給我的東西，麻煩你收回去。&rdo;趙初年翻了翻，是那晚他給她的銀行卡和財產轉讓書，&ldo;你隨身帶著？&rdo;&ldo;我這些年過得很好，不需要這筆錢當精神損失費。&rdo;孟緹語氣冷漠，&ldo;我聽程瑛的母親說，你在趙家過得很不好，是吧？那你拿這筆錢也是天經地義的。不論是爸爸還是二伯，比較我對他們沒有付出過什麼。&rdo;趙初年看了她一眼，眸子裡有格外閃亮的光一閃而過。他不發一語，真的收好了檔案袋，夾在自己的講義中。見他既然已經收下，孟緹自然也沒有別的話好說，站起身倨傲地點點頭就要離開。&ldo;媽媽的死因，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不強求。&rdo;言下之意十分清楚，你不告訴我我也能自己想辦法，別把自己看得太高。潛臺詞趙初年怎麼會不懂，臉色微變，在她就要離開的時候一隻手壓上她的肩膀，輕輕巧巧的動作把她像釘子一樣按在座位上。&ldo;你坐下！&rdo;趙初年不是個會隨便改注意的人，但孟緹不能放過任何一點機會。她真的不動了，按照他的意思坐好，用渴求的眼神看著他，聲音幾乎都在發抖了，&ldo;你就跟我說實話吧，這有那麼難嗎？&rdo;趙初年明白她話裡的分量，說道：&ldo;阿緹，我真的不知道。&rdo;孟緹有些冒火，幾乎要踢凳子，&ldo;以你的性格，我很難相信你不會查下去。&rdo;趙初年沉聲道：&ldo;我承認，幾年前我是準備查的，但沒有繼續，這是我在二伯的病床前親口承諾的。&rdo;他目光坦蕩，說的應該是實情。&ldo;我明白了，那就這樣吧。你不能違背承諾，我不怪你。&rdo;孟緹靜了靜，&ldo;你畢竟受了二伯的恩惠，但我沒有。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rdo;趙初年沒有假以辭色，&ldo;我們難道不是早就形同陌路了嗎？&rdo;&ldo;這倒也對，是我忘記了，對不起！&rdo;最後的三個字她說得重，幾乎要咬破了。&ldo;你還是快點跟你的女朋友們好好談戀愛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