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人員在機房等我，榮佳明和大哥似乎也是第一次到機房，兩人好奇地環顧四周，大哥說：&ldo;這裡真是冷。&rdo;&ldo;還好啦。&rdo;技術部負責人也早早在此等候了，我跟他拿到管理員賬號後，榮佳明問我：&ldo;還需要別的幫助嗎？&rdo;&ldo;不需要了。&rdo;我習慣性地取出我的筆記本，開啟鍵盤果斷地拆下來，&ldo;我用自己的鍵盤。&rdo;他們離開之後，我端坐在一排螢幕前，順手抓過了耳機帶上，盯著螢幕，開始熟悉系統。手指如飛地快速輸入賬號，十幾塊螢幕陸續變了介面，整棟大廈的三維構圖清晰可見。如果網路時間也有六界眾生的話，管理員賬號無疑就是系統裡的神。它無所不能，可以創造，可以消滅，當其他人的資料統統不在時，它依然存在。大公司的系統我之前分析過許多次，都是大同小異。我花了半個小時熟悉系統，基本摸清了結構。這棟大廈是德薩的三大總部之一，上下一共兩千七百人，人均至少一臺電腦，再加上伺服器，螢幕上亮起來兩千多個紅點。不知到底是誰，可以直接從董事的電腦裡竊取檔案。我把這些電腦一一標註出來，又呼叫了最近一個月伺服器的資訊記錄檔案，開始了深入的分析。我一忙起來就渾然不知時間，連晚飯都忘記吃。我現在的行動，就是大海撈針，在資料的海洋裡尋找那一點點蛛絲馬跡。我想忙碌起來也好，那就不用想一些讓人煩心的事情了。晚上十點後，我佈網也布得差不多了，大哥接我離開。在回家的車上，大哥一邊開車一邊問我：&ldo;怎麼樣？&rdo;&ldo;有了一點頭緒，&rdo;我說，&ldo;將下來的事情就是貓捉老鼠的遊戲。&rdo;大哥沒有細問技術問題，&ldo;阿梨，辛苦你了。如果能喝德薩談妥這次合作，你勞苦功高。&rdo;我說：&ldo;還好了。我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案子了。&rdo;大哥的臉在後視鏡裡顯得不以為然，&ldo;你覺得這是有意思的遊戲，樂在其中，可德薩損失了數億。&rdo;&ldo;這也不是我的錯啊，&rdo;我嘆氣，&ldo;安全系統留下了漏洞給駭客鑽空子，那有什麼辦法？&rdo;&ldo;哦，這麼說……果然是駭客。&rdo;&ldo;是被收買的駭客。要知道，從一個系統盜取秘密，內部人手比外部容易得多。&rdo;我伸了個懶腰，&ldo;但要抓到人得觀察一陣。&rdo;大哥看我一眼，&ldo;駭客不都是獨行俠？&rdo;&ldo;這是錯誤的觀念，&rdo;我說，&ldo;大哥你知道的，最優秀的駭客通常存在於兩個地方，一個是政府部門，一個就是商業機構，這要看駭客對錢的重視程度了。&rdo;大哥是個很有主見的人，自從成年後就幾乎沒在家裡住過---求學階段不必說，後來又進入金融界，滿世界當空中飛人。等到回國接手盛宣之後，他也沒回家住，一是因為我家在郊區的別墅，每天早上進城是件苦差事，二是因為他需要個人空間。他現在的固定居所是市中心的一套高層公寓，和盛宣距離很近，站在視窗可以眺望盛宣所在的金鉤大廈，步行五分鐘即到。這屋子是大哥幾年前買下，入住約莫一年，我也是第一次來。每層樓兩家住客，保安嚴密，物業完美。進屋後環顧四周，那簇新的廚房、一塵不染的傢俱和雪白厚重的長毛地攤都在說明這是一套毫無生活氣息的公寓。&ldo;果然是一個人住得房間啊！&rdo;我感慨道。大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ldo;這感慨毫無新意。&rdo;&ldo;還有誰這麼感慨過？姚姐姐嗎？&rdo;大哥不答，只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我的額頭。&ldo;我又沒有說錯，&rdo;我揉揉額頭，&ldo;大哥，你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rdo;&ldo;再看看。&rdo;&ldo;還要再等？&rdo;大哥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景，眉心蹙起來。&ldo;怎麼了？&rdo;我呆了呆，&ldo;難道是姚姐姐不願意嫁給你？那大哥你要再努力哦！&rdo;大哥瞪我一眼，我&ldo;咦&rdo;了一聲，&ldo;難不成我猜中了？大哥，不是吧！&rdo;&ldo;瞎說什麼，&rdo;大哥說，&ldo;我們之間是有些問題。&rdo;&ldo;什麼問題？需要我幫忙嗎？&rdo;&ldo;先忙你的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