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不知道是不是，&rdo;我撐著下巴，&ldo;但我願意跟他在一起，做一切很平凡的事。&rdo;大哥沉默了半晌，倒是笑了，&ldo;嗯，這就足夠了。&rdo;我看著他略有失神的側臉，正想開口詢問他和姚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視線一抬，就看到她出現在餐廳門口。她並非一個人，身邊還有兩位約莫五六十歲的中年人‐‐我下意識在大腦的資料庫中搜尋，想到她家中的照片，頓時明白了‐‐那是她的父母。雖然上週末就知道姚瑤的父母到了靜海，沒想到居然在餐廳巧遇了‐‐尤其是在她和大哥分手的情況下，讓人打招呼也不是，裝沒看見也不好。我兀自糾結，大哥卻離座而起，邁開長腿徑直朝他們走了過去，從容地和那一家三口打了個招呼。姚瑤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我們兄妹，身體猛然顫了一下，就這樣呆立在飯店門口，隔著兩桌人靜靜看著大哥，連她媽媽叫她都沒聽到。我這裡完全聽不到門口發生的對話，但配合大哥和姚伯父握手的動作和微笑說話的姿態判斷，想必是邀請他們一起拼桌吃頓便飯。姚瑤一直在搖頭，想來是不願意接受邀請。姚伯母環顧整個餐廳之後，點了頭。於是四個人一起回到了桌邊。&ldo;只有我和妹妹兩個人，將就坐一起吧。&rdo;大哥為姚瑤拉開座位，和她的父母道，&ldo;現在這個時間，別家也未必有座位。&rdo;&ldo;多謝了。&rdo;我連忙站起來，和這一家三口打了個招呼。&ldo;姚姐姐，姚伯伯，姚伯母。&rdo;姚瑤沒有正視我，匆匆點了點頭，&ldo;嗯&rdo;一聲和我打了招呼後就別開了視線；姚伯父看我一眼，那一眼瞧不出什麼心思，我覺得大有評估之意；姚伯母微微笑著，客氣地跟我說：&ldo;是阿哲的妹妹？到底是兩兄妹，看起來很像。&rdo;其實我和大哥一點都不像，大哥眉眼有點像媽媽，臉形卻像爸爸，而我暱，生就一張糰子臉，既不像媽媽也不像爸爸。但我沒有反駁，笑著點點頭，以示從善如流，&ldo;伯父伯母你們請坐。&rdo;姚伯母很客氣，&ldo;有沒有打擾到你們？&rdo;&ldo;沒有，&rdo;我說，&ldo;我和大哥吃個便飯。&rdo;姚家是相當正統的家庭，和我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樣，姚伯父的神色顯得嚴肅，姚伯母則是慈母的模樣，臉色看上去有點蒼白，但和姚瑤比起來，那簡直稱得上紅潤健康了。姚瑤才是我前所未見的虛弱，上週六在白莎道見到她，覺得她除了蒼白外精神還是好的，現在眼睛周圍罩上一層黑眼圈，目光遲疑不定。我和她不過三四天不見，可她看上去比因低血糖昏過去時臉色更差。看來和大哥分手，對她的打擊也很大。大哥把選單遞給兩位長輩，&ldo;我和阿梨已經點過菜了，你們再加幾道菜。&rdo;姚伯父點頭，看了眼選單，說：&ldo;這裡的菜色很有特點。&rdo;大哥說：&ldo;是的。&rdo;姚瑤不做聲，姚伯母則笑起來，拿過選單，也配合著點了幾樣。餐廳是市內最高階的餐廳之一，大哥禮數十足，姚氏夫婦看上去很是滿意，一直在和大哥說話。&ldo;姚姐姐最近工作很忙嗎？臉色很糟。&rdo;她蒼白著一張臉對我笑了笑，&ldo;還好。&rdo;姚伯父皺眉看了女兒一眼，&ldo;是啊，人人都說你氣色差得很，怎麼不好好養著身體？&rdo;姚伯母和顏悅色地跟大哥說：&ldo;阿哲，聽到小瑤提到你好多次，這次我們來靜海就想見你，但小瑤說你到外地出差了，還以為見不到了呢。沒想到今天能在餐廳巧遇，真是幸運啊。是不是，松山？阿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do;姚伯父話不多，只點點頭表示同意。可我納悶了，出差？我怎麼不記得大哥出差了？大哥眼角一跳，視線銳利地掃向姚瑤。姚瑤在他的目光下也睜大眼睛，出聲道：&ldo;媽媽，不是……&rdo;&ldo;是的，我是出差去了，下午才回來。&rdo;大哥平靜地截斷了姚瑤的話。事到如今我終於想明白了‐‐原來姚姐姐沒有告訴她的父母兩天前已經和大哥分手了，這樣才導致了伯父伯母的誤會，以為他們依然是一對，所以現在愉快地跟我們坐在同一桌吃飯。姚伯母微微笑了笑，她年輕的時候一定非常漂亮，哪怕到了這個年齡，一雙眼眸還是光彩不失。她什麼都不知情，還在繼續愉快地說道：&ldo;阿哲，上次小瑤病倒了，麻煩你照顧她。她一個人在靜海，我一直都很擔心，現在有你照顧，我可算放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