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ldo;哼&rdo;了一聲,&ldo;姚伯父太緊張,你看他今天對沈欽言的態度,哪裡像個法官,簡直……簡直就是惡劣到了極點!&rdo;大哥沒做聲,凝眉沉思說:&ldo;你先給沈欽言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裡。&rdo;&ldo;哦……他下午說去電影公司了。&rdo;&ldo;我讓你打電話就打!&rdo;我被大哥兇狠的態度嚇了一跳,只能打了電話。是南姐接的電話,她說沈欽言正在和製片人說胡,半分鐘後又把手機轉了他。我把事情的原委一說,他聽罷大為震驚,沉默了好半天,又道:&ldo;失蹤?她沒有找我。&rdo;我告訴大哥,姚遙沒有去找沈欽言。大哥在屋子裡踱了幾圈,下定決心似的看著我,&ldo;用手機定位查一下。&rdo;&ldo;可是姚姐姐沒有開機。&rdo;&ldo;我知道。&rdo;所謂關心則亂,大哥明顯影響了情緒,語氣有些急躁,&ldo;但可以在她開機的第一時間就知道。&rdo;我抗議無效,只能按照大哥的意思去做‐‐我想,其實大哥和我也一樣,特別關心一個人的時候,也就不在乎所謂的標準和底線了。姚遙沒有開機,但是我查到了她是在下午五點左右關機的。關機之前的最後一個低昂是艾瑟醫學院中心外兩百米的路口。大哥分析著衛星地圖,認為姚遙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沒有通知父母獨自離開了醫院。&ldo;她沒有開車來,是走路到了醫學中心大門外,&rdo;大哥指著螢幕,&ldo;兩百米是路口,計程車來往很多。她上了計程車,然後關掉了手機。&rdo;我跟肖揚打了個電話。他正在和同事在外面吃飯,我解釋了失蹤事件後他&ldo;嗯&rdo;了一聲,說半小時後把那個路口的攝像頭影片發給我。&ldo;謝謝了,學長。&rdo;他很迷惑,&ldo;你遇到了什麼事請?&rdo;我只是尷尬地笑。&ldo;對了,&rdo;肖揚說,&ldo;今天同事讓我處理某位調查物件的筆記本。&rdo;我安靜地聽著。&ldo;筆記本身不重要,罪證確鑿,&rdo;肖揚的語氣猶如電腦發聲般古井無波,&ldo;但有意思的是,審問的時候,他招供自己常常利用職業便利勒索被調查人士。比如,他最近勒索了一位著名的演員。&rdo;我輕聲說:&ldo;謝謝你,學長。&rdo;&ldo;嗯。&rdo;一個小時後肖揚發給我影片記錄,記錄顯示的是下午五點,姚遙上了一輛計程車,而計程車的gps記錄顯示,她在車上坐了三個小時,漫無目的逛遍了靜海的大街小巷,最後在海邊的某地停了下來。那之後的資訊就再也查不到了。大哥抓起衣服,&ldo;走。&rdo;&ldo;去哪裡?&rdo;&ldo;海邊。&rdo;去海邊的一路時間很長,司機把車開得很快,我和大哥坐在後座,我膝蓋上擱著我的小筆記本,沒事就看看姚遙是否開了手機。靜海有著彎彎曲曲近三百公里的海岸線,百分之三十的地段都有著極為優質的海濱沙灘,在南段尤其迷人‐‐港灣九曲十八拐達到五十多個,沙質潔白松軟,海水清澈見底。在沿海的海濱大道旁,分佈著許多錯落有致的私人別墅。我們到達計程車停下的地方,恰好就是港灣的中心海岬地帶。不論從哪個角落看出去,都可以看到彎彎曲曲的海濱公路和一組組別墅和度假小屋。我們下了車,我環顧四周大惑不解,&ldo;姚姐姐來這裡做什麼?&rdo;雖然是十月了,這種季節在海濱度假的人不多,但極目遠眺,黑漆漆的夜色裡,遠近還是有十餘棟房子亮著燈。兩盞孤寂的路燈撒在海濱的路上,著涼了岸邊的海浪。海浪就像前赴後繼計程車兵,一個個犧牲在岸邊的礁石上。溫柔的海風輕輕吹拂著大哥的頭髮,大哥說,&ldo;一棟棟找找看,從最近的找起。&rdo;我的筆記本叮咚一聲響。我翻開筆記本,定睛一看,&ldo;咦,姚姐姐開機了。&rdo;她的手機顯示的地址距離我們所在的海濱大道三公里,我獲取了座標,輸進車子的導航系統,一分鐘後手機再次關機,應當是她臨時開了手機與人聯絡,這個訊息讓大哥明顯鬆了口氣,能開機關機,說明姚姐姐還有自主意識,至少能活動。三公里的距離只是一瞬。車子尚未停住,我就看到路邊百米外的灌木林裡,有棟小巧的度假小屋,屋旁樹木和植物蔓生,在月光下朦朧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