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看著他，沒想到他居然追到了這裡。我沒做聲，半晌後終於提起一口氣，問他：&ldo;你來做什麼？&rdo;沈欽言簡明扼要，&ldo;接你回家。&rdo;明明要分手了還假惺惺地故作姿態。我精神不好，不想跟他做口頭之爭，輕聲說：&ldo;我認識路，自己會回去。&rdo;我驚詫於自己竟然能再這麼平靜地跟他說話，那天晚上他的話還在耳畔。他擰著眉頭看我半晌，&ldo;吃過午飯沒有？&rdo;開啟了車門，&ldo;先上車，我們去吃飯。&rdo;我置若罔聞，倒退數步走到街邊盯著街道中央，沈欽言幾步奔到我身邊撈起我的手捏在手心，&ldo;先跟我去吃飯。&rdo;我真沒想到他會在大街上動手，震驚地回頭看著他，用力甩開他的手，紅著眼眶道：&ldo;都要分手了就乾脆一點！&rdo;他卻像聽到了天方夜譚，&ldo;分手？&rdo;&ldo;對，你不是想跟我分手嗎？&rdo;我說，&ldo;那就早點說清楚！我很忙！&rdo;剎那間，沈欽言顏色變了幾變，隱忍沉靜的面孔下，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痛得厲害。&ldo;我從來沒有想過分手。我找了你一天，不是為了來跟你談分手的。&rdo;我大腦瞬間全都放空，覺得自己聽到了外星語言。&ldo;別哭了。&rdo;我這才知道自己沒用地又哭了，並且淚水還在一滴一滴沿著臉頰向下滾。&ldo;好像我總會惹你哭，&rdo;他躬下身，輕輕吻了吻我的臉頰，&ldo;這條路人雖然不多，但並非沒有。阿梨，我不介意用這種方式擦乾你的淚水，但你介不介意？&rdo;我逃一樣鑽進車子裡。我覺得自己在做夢，忍不住晃了晃腦袋。還好，眩暈感還在，我沒有做夢。原來沈欽言並不打算跟我分手，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和胡亂猜測？我看書上說，有一種人會&ldo;心造幻影&rdo;，難道是說的我？遇到了從未遇到的事情，就方寸大亂，什麼事情都往最壞的方向想，事實上他早就原諒我了？這種恍惚的感覺一直持續到我回到家。我一進屋，哈利就衝我甩著尾巴撒歡。它還是記得我的，它並不介意我和它的主人吵架爭執。我呆呆地站住，猶猶豫豫地伸出手去，輕輕拍了它的頭。它溫順地蹭了蹭我的手心，又甩著尾巴跑到了花園，繼續曬它那永遠曬不完的太陽。我們在廚房坐下，沈欽言給我盛了碗雞湯，我雙手捂著碗，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ldo;你先吃點。&rdo;他隨即搖了搖頭，&ldo;不，我吃不下，你先聽我說。&rdo;我盯著他，&ldo;嗯&rdo;了一聲。沈欽言說得很慎重，&ldo;我知道你不是駭客，除非必要的理由，不會做那種事情。&rdo;不是為了他，我怎麼可能去黑了別人的電腦？&ldo;你來質問我原因，我當時只是……太驚慌了。&rdo;他伸手捂住眼睛，苦笑，&ldo;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驚慌成這樣。阿梨，對不起。&rdo;我眼眶一熱，咬著唇輕輕說：&ldo;不，我不怪你。我也很不對。&rdo;&ldo;你發起脾氣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rdo;他抱住我，&ldo;昨天一整天你沒接我電話，也沒回家，我真是……&rdo;&ldo;不會了，以後不會了。&rdo;他的身體很暖和，我簡直不想放開。許久之後他慢慢放開我，敘述起來，&ldo;被偷拍的事情一出，我就疑心被人盯上；兩個星期後我被人勒索，只要略微一想，就知道這兩件事可能存在聯絡。我當即就讓人查這件事情，但直到現在依然毫無結果。比你差遠了。&rdo;我彎了彎嘴角。他微微笑了一笑，&ldo;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第一時間請你調查。&rdo;我小聲嘀咕：&ldo;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了。&rdo;他輕輕撥出一口氣，&ldo;阿梨，前天晚上你來找我的時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偷拍者是私家偵探，而且是姚瑤僱用的。我很驚愕，你的質問又太嚴厲，我根本無從回答，所以惱羞成怒。&rdo;他聲調微降，專注地看著我。我猛然想起在白莎道遇到姚瑤的那件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末了又說：&ldo;那姚瑤僱用私家偵探，難道是為了查到你的住址？&rdo;他頷首，&ldo;不會有錯。&rdo;&ldo;可她為什麼要勒索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