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略略點了頭：&ldo;我知道。&rdo;當年不知道李知行為人如何，現在怎麼可能還不知道。李知行當時是生她的氣，但他不會偷偷摸摸搞小動作。唐宓估摸著，如果他真要對付自己，自己壓根連申辯的機會都不會有。&ldo;所以呢，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當時真的選擇了退學現在會不會後悔。&rdo;是否會後悔，她想，她也不會知道。人生的選擇就是這樣，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當你走上了一條路並只能朝這條路走下去，你永遠不會知道另一條路會怎麼樣。如果她當時真的一意孤行選擇了退學，這樣的話，能否考上京大，也將是一個未知數;雖然也會認識葉一超，但是兩人絕不會有太深的交情;她依然會認識嚴曉冬和丁霄霄，但絕對不會保持聯絡;至於和李知行，這可以想見‐‐一定是老死不相往來。思緒紛繁複雜，她一時間竟無法回答。而何樹森極為體貼地沒有多問，只看著她的側臉，滿臉思索之意。唐宓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何樹森衝著她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拿起手機接聽。下一瞬，他臉色忽變，在一句&ldo;我馬上過來&rdo;後匆匆掛上電話。唐宓驚魂未定地看著何樹森，她可從來沒有見過何樹森露出這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非常吃驚。即便唐宓不愛多管別人的閒事，還是忍不住問出來：&ldo;怎麼了?&rdo;何樹森沉著臉道：&ldo;李知行出車禍了。&rdo;｜｜不會離開你李知行結束了和教授的海釣時間，準備開車回家。他跟教授談了自己準備暫時休學的事情，教授對此並不太意外，認為這很不錯，學生&ldo;休學&rdo;一年遊歷社會的情況屢見不鮮，甚至有的大學還頗為鼓勵這種行為，因此在政策上也頗為寬鬆，學籍可以保留，一年後再決定是否迴歸校園。於是李知行道謝，驅車離開。這段時間確實太忙了，連續一週時間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饒是他年輕，精力無限，也難免覺得有些疲勞，疲憊之下，人的注意力就不可能太集中，一個閃神後，他看到了旁邊彎道里猛然竄出的大貨車。車禍的發生是瞬間的事情，此時大貨車和他距離不過二十米，他來了個下死力氣的急剎，再略略偏移了方向，整個車身如蛋糕一樣重重砸上了對方的車，車身以可見的速度變扁，巨大的衝擊力下，右側玻璃破碎，安全氣囊彈出，車子以右側變形為代價，慢慢停了下來。他感覺渾身因為震盪波有點疼，額角處更是如此，但並非不能忍受，尚有餘力拿出手機撥打了求救電話。大貨車司機倒是反應迅速，幾步衝過來拉開了車門看他的情況，萬幸，安全帶系得好好的，看他沒受重傷倒是放了心。911反應迅速，救護車和警車二十分鐘後到達現場，又忙送他去了醫院。大貨車的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很有責任心，打了保險公司的電話，保險公司也在半個小時內派人到達現場。李知行在醫院的時候接到了保險公司的電話，很快做完現場的事故認定，大貨車負全責。他覺得自己受的都是皮外傷，雖然大腦有點隱隱作痛，但自我意識尚清醒。但美國的醫生素來小心為上，處理了外部傷口之後，給開了個留院檢視的診斷書，加上又有保險公司埋單，ct也需要做一次。醫生問他有沒有聯絡人，他想了想，給何樹森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暫時無法回家的情況。何樹森來舊金山沒幾天，自然也不會花時間置辦車輛，於是帶著唐宓一道，打了輛車往醫院趕去。唐宓一直死死盯著計程車司機的後背，盼望著司機開快點，更快點。何樹森說：&ldo;冷靜一點，李知行才出了車禍，你希望我們倆也出車禍去醫院和他湊對嗎?&rdo;唐宓沒理他，拿著手機給李知行打電話‐‐但手機無人接聽。&ldo;他到底怎麼樣了，受傷嚴重嗎，意識清醒嗎?&rdo;何樹森看著她，一臉沉重：&ldo;打電話的是救護人員，我也說不好。&rdo;冬季的小雨慢慢飄灑在路上，潮溼的氣息瀰漫在空中。唐宓半響後收回落在空中的視線，眉心蹙成一團，緊緊抿著唇翮著自己的手機通訊錄，片刻後才問何樹森：&ldo;你知道他哥哥的電話嗎?&rdo;&ldo;嗯?&rdo;何樹森一愣，搖頭，&ldo;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