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的手指在光滑的大理石餐桌上劃了劃，慢慢問：&ldo;李先生，我是有問題想問你……關於我爺爺奶奶的事情。&rdo;&ldo;哦?那你已經見過他們了?&rdo;李澤文用乾毛巾擦了擦剛剛洗乾淨的餐具，將其放回了櫥櫃裡。&ldo;是的，就在今年年初寒假的時候，見過一次。&rdo;&ldo;他們帶你去給你父親掃幕了?&rdo;唐宓一愣，還是沒忍住問出&ldo;你怎麼知道&rdo;這句蠢話。&ldo;見面的時間在寒假，江家一直有在新年掃墓的傳統，而且你和江家唯一的聯絡也就是你父親了。&rdo;&ldo;嗯……是的。&rdo;唐宓鼓起勇氣詢問，&ldo;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我的存在?&rdo;&ldo;因為你是個好女孩，值得擁有更好的東西。&rdo;李澤文已經收拾完餐具，用毛巾擦了擦手，轉過身來，表情分外鄭重。唐宓一愣，並不太明白李澤文的意思。李澤文說：&ldo;我姐姐你應該見過吧。&rdo;&ldo;李君子姐姐。&rdo;唐宓說，&ldo;大三找實習崗位的時候，她指導過我。&rdo;&ldo;我和她是異母姐弟。她的生母很早就跟我父親離婚了，帶著她出了國。十多年來，幾乎和李家這邊斷了關係。&rdo;李澤文溫和地述說往事，&rdo;有好幾年的時間，因為生意失敗，姐姐和她生母在國外過得比較拮据。我姐小時候喜歡繪畫，就是因為那幾年的拮据，她放棄了自己的愛好，後來，她告訴我，貧窮能教會人成長是真的，但這完全是沒用的屁話。如果你富裕，你會成長得更快更好，你不用考慮金錢的限制不用擔心出錯，努力起來更有效率。任何人都不需要貧窮，一丁點也不需要。&rdo;唐宓愣在原地。從小到大，她沒有聽過類似的話。自她記事開始，幾乎所有的師長提起她的時候都會誇她&ldo;窮人的孩子早當家&rdo;。她小時候有一位非常尊敬的老師，老師跟她說，貧窮是最好的老師，教她自立自強、百折不撓的優良品質。聽得多了，她也就被洗腦了，發自內心地這麼認為，自己這些品質是貧窮帶來的。其實，這都是自我安慰。自立自強，百折不撓‐‐這些品質聽來似乎不錯，但從來不需要用貧窮來培養。李知行、葉一超&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她那麼多優秀的高中同學大學同學，他們從不貧窮，照樣擁有這些品質。&ldo;所以，你當我有感而發多管閒事。&rdo;李澤文說，&ldo;我不應該干涉你的私事，抱歉。&rdo;&ldo;不是的不是的，李先生你沒必要對我抱歉。&rdo;唐宓回過神，連忙搖頭，&ldo;你又沒做錯什麼。&rdo;&ldo;到目前為止，你爺爺奶奶有沒有給你帶來麻煩?&rdo;&ldo;也沒有，是我不想理他們。&rdo;李澤文說：&ldo;把你的爺爺奶奶當成用閒散資金買的股票，放在櫃子裡就行，都不需要去關注是漲是跌。過個十幾年後再拿出來看，沒準已經翻了幾十番。&rdo;唐宓抿了抿嘴，有點想笑，但是又忍住了‐‐股票?虧他想得出這個形容詞。&ldo;更多的情況是虧得底都不剩。&rdo;她從資料上分析。&ldo;所以用你現在的態度來面對他們就可以了。&rdo;雖然她素來情緒內斂，但到底太年輕，在李澤文面前不可能藏得住情緒。李澤文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他轉身離開廚房，臨走時拋下一句：&ldo;我要去學校了，你和知行記得吃早飯。&rdo;&ldo;好的，李先生，慢走。&rdo;唐宓站在廚房裡看著李澤文的車子開走後，轉身拉開冰箱門準備拿東西，卻看到李知行站在廚房門口，神采奕奕的模樣。&ldo;起來了?&rdo;&ldo;醒了一會兒了。&rdo;李知行不但醒了，也已經洗漱過，頭髮梳好，也換上了正裝，&ldo;聽到你和我哥在說話，就沒進廚房。&rdo;&ldo;你聽到了?&rdo;這屋子隔音效果也就那樣，聽到了個尾巴，&rdo;李知行坐下來，&ldo;我哥在說你爺爺奶奶的事情?&rdo;唐宓從切片面包開始做最簡單的三明治。&ldo;是的……你應該也知道他們是誰吧?&rdo;&ldo;是知道。我哥告訴我的。&rdo;這事情本就沒什麼&ldo;不能說&rdo;之處，他也不是故意要隱瞞，只是沒跟唐宓提起此事。李知行點了點頭：&ldo;你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