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外婆的憤怒達到了頂峰，她後退一步鐵青著臉，伸手指著兩人：&ldo;我都不知道你們怎麼有臉找到這裡!&rdo;她這麼一個小老太太，此刻氣得呼吸不暢，連背都佝僂了。&ldo;外婆別生氣了。&rdo;唐宓心頭一緊，連忙上前一步，擋在外婆面前，&ldo;不值得。&rdo;傅女士視線轉向唐宓，眼神充滿哀傷：&ldo;阿宓，我們是你的爺爺奶奶。&rdo;唐宓面無表情：&ldo;我知道了，那你們可以走了嗎?&rdo;&ldo;當年的事情，我們非常抱歉。&rdo;她繼續說。&ldo;我對當年的事情沒興趣，&rdo;唐宓重複道，&ldo;你們可以走了嗎?&rdo;江先生也上前一步，說：&ldo;啊宓，我們可以補償你的……&rdo;唐宓連半個眼神都懶得給這兩人，扶著外婆的手就要進屋。不止一人說過，唐宓這個人身上最大的優點就是堅持，她不喜歡辯解，寡言冷情，從不以外物的意志為轉移。她覺得自己再說第三遍攆人的話也沒什麼意義，於是扶著外婆一起進了屋，順手帶上了自家的木門，落了鎖。進屋之後，外婆還兀自坐在堂屋裡的板凳上發愣。&ldo;外婆，沒事了。他們走了。&rdo;她這時候才發現，外婆的神色很不對勁。外婆的眼睛歷來非常明亮，而此時，她眼神灰暗，裡面都是哀傷。唐宓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捶著外婆的背，說：&ldo;外婆你怎麼了?&rdo;夏天的陽光從老舊的木窗裡照過來，落在外婆臉上，照耀得外婆臉上丘鄰縱橫，她想，真是難以相信，外婆和她的那個&ldo;奶奶&rdo;差不多年齡，但看上去，起碼差了十歲。&ldo;阿宓啊，給我端杯水過來。&rdo;&ldo;好的。&rdo;&ldo;剛剛的那兩人。&rdo;外婆慢慢喝了一口水，很慢地說，&ldo;是你爺爺奶奶……&ot;唐宓說：&ldo;外婆，我爸媽當年的事情，二姨去年過年的時候跟我說過，我都知道。&rdo;&ldo;唐月告訴你啦……&rdo;外婆苦楚地開口，&ldo;你爸爸車禍去世後，他們說你媽是掃把星剋死了你爸爸，攆走你媽……&rdo;這些故事唐宓已經知道，更不希望外婆因為回想這些不愉快的往事不高興。她握著外婆的手：&ldo;沒事，你不用說啦……我已經長這麼大了，媽媽要是知道我現在這麼能幹，一定也會高興的。&rdo;外婆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覺得安慰，只是坐在灶前，好半天才嘆息了一聲。&ldo;這都是命啊!&rdo;灶臺裡的火尚未完全熄滅，一點點火星跳動著，炸出點點飛花。爺爺奶奶的出現牽動了往事的細弦，也牽動了唐宓的神經。宓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腦子裡空空如也。她坐起來，踩著樓梯下了樓，走到屋外，夜晚的鄉村可以看到很亮的星空，四周寧靜如水，蚰蚰在不知疲倦地歌唱。她拿出手機，給唐衛東打了個電話。雖然夜已經深了，但電話那頭的舅舅大約還沒睡，手機鈴聲響了一聲之後就接通了。大半夜來的電話通常不是好事，他一接電話就問：&ldo;你外婆出了什麼事情?&rdo;&ldo;外婆挺好的，是其他事情……&rdo;唐宓也挺後悔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但事已至此也不能不談，待她講完了那從天而降的&ldo;爺爺奶奶&rdo;的事情後，唐衛東說了四個字：&ldo;動作挺快。&rdo;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沒等她置疑，唐衛東也回答了。&ldo;幾天前，你爺爺奶奶在到處打聽你的訊息，然後也給我打了電話。&rdo;唐宓微微一怔：&ldo;舅舅，給你打電話是幹什麼?&rdo;你的訊息。我沒理他們，不過除了我，他們也還有別的渠道可以打聽你的訊息。&rdo;唐衛東解釋說，&ldo;但我沒想到，他們直接找回了唐家村。&rdo;唐宓握著手機坐在田埂邊上，表情木木的。&ldo;舅舅，他們為什麼要跟你打聽訊息?&rdo;&ldo;因為，你爸爸是我大學時代的師兄。&rdo;唐衛東說。&ldo;……&rdo;唐宓吃驚，一時間沒說出任何話來。唐衛東嘆了口氣：&ldo;二十多年前。我在寧海上大學，你媽媽在寧海打工，有時候，她會來大學看我，因為這樣，認識了你爸爸，然後在一起了。你爺爺奶奶家在寧海頗有地位，對兩人的戀愛不滿意，多方阻撓，你爸爸很樂觀，他認為，生米煮成熟飯了你爺爺奶奶就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