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兩件事不同，&rdo;我的車吃掉他的馬，&ldo;不能相提並論。&rdo;&ldo;這麼不願意跟你媽扯上關係？一副恨不得避到天外的樣子，&rdo;林晉修淡聲道，&ldo;你媽知道了，恐怕傷心得很啊。&rdo;他這話話中有話，可不好回答。&ldo;今天吃飯前她剛從心理醫生那裡回來，你猜猜她去諮詢什麼？&rdo;他接著說下去，&ldo;怎麼跟女兒搞好關係。&rdo;我詫異地抬頭，對上林晉修黑亮的眸子。前幾天他還不冷不熱地說&ldo;你這個媽有沒有都差不多&rdo;，此時居然一改常態，為她說起好話了？以我對林晉修的瞭解，他對生母的感情非常深，恐怕是希望他爸爸一輩子鰥居也絕不要再婚的。他不想方設法拆散他們就很給面子了。我避而不談，專注看著棋盤，&ldo;這局下完，我要回去睡覺了。這幾天都累得很。&rdo;&ldo;等你贏了再說。&rdo;結果一盤棋足足下了一個小時，我驚奇地發現他的棋藝長足進步，而我的睏意越來越濃，連出了好幾手爛棋，要贏他，當真不容易。但到了最後，總還是將了他的軍。雖然勝他毫無成就感，但我很高興能夠用這個理由，擺脫了跟他共處一室的尷尬氣氛。那天晚上，林晉修送我回家，我們坐在後座，我的倦意越來越濃，但強撐著沒有睡過去，迷迷糊糊中聽到林晉修拉過我的手沉聲開口，&ldo;以前的事情，過了就過了。你一輩子心心念念毫無作用。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給你媽媽一個機會，也給你身邊的人一個機會。&rdo; 恬淡幸福屋子裡很黑，空蕩。隨著門外那低低的汽車引擎聲，林晉修的車在家門口揚長而去。我在沒開燈的空屋子裡獨自坐了許久。去每個房間晃了晃，空蕩蕩的屋子，昨天還滿滿當當的櫃子箱子都被搬走了，一個人實在寂寞。以前還有化石聽我說話，現在它們也走了。林晉修說得輕鬆，什麼叫&ldo;以前的事情，過了就過了，&rdo;他以為人生是可擦寫的光碟嗎？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說抹去就抹去？我做不到，一輩子都做不到。我獨自坐在漆黑的房間裡發呆，過往的一切走馬觀花從我眼前溜走，直到顧持鈞打電話給我。他問我，&ldo;回家了沒有？&rdo;我說：&ldo;你在家嗎？&rdo;&ldo;在。&rdo;&ldo;我過來找你。&rdo;顧持鈞聲音溫柔，&ldo;歡迎。&rdo;拿上車鑰匙，開著家裡的小吉普去了顧持鈞那裡。我跟他已經確立了關係，除了第一天，我一直堅持絕對不留宿，不論多晚我都要趕回家或者讓他回家。顧持鈞對此並無意見，他向來尊重我。我站在昏暗的走廊裡敲門，他伸手抱我進屋，&ldo;以後別再敲門了，你又不是沒有鑰匙，自己進來。&rdo;我點頭。&ldo;以為你們會吃飯到很晚，畢竟是……家庭聚宴？&rdo;顧持鈞笑了一笑。我坐在沙發上，狂灌了幾口水，&ldo;什麼家庭聚宴？和拷問一樣。&rdo;他忍住笑，拿手拍我的頭，&ldo;慢慢適應人生的大起大落吧。&rdo;&ldo;我才不想適應，這叫什麼事情？&rdo;我嘟囔，&ldo;虧我媽想得出來。&rdo;&ldo;見到林晉修了？&rdo;&ldo;恩，見到了。&rdo;他倒水給我，對這個話題十分在意，&ldo;你們說了什麼？&rdo;我有點後悔，當時不應該在他的視線壓迫下，把我和林晉修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告訴他，以至於他現在一聽林晉修的名字就如臨大敵。其實，我跟林晉修連舊情都談不上。&ldo;他對我進行思想教育，&rdo;我說，&ldo;讓我跟我媽媽好好相處。&rdo;顧持鈞一怔，&ldo;你們居然說這個？&rdo;&ldo;我也沒想到，不知道他哪裡出了問題。&rdo;我搖頭說完，太疲倦，栽到沙發上就想睡覺，顧持鈞輕笑起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俯身拍我的臉頰，&ldo;寶貝，去床上睡。&rdo;我臉一熱，&ldo;肉麻。&rdo;還是上樓去了。洗了澡縮到被子裡去，顧持鈞在我枕頭邊放了杯水，轉頭拍了拍我的臉，等我轉過臉去時他吻住我，片刻後又笑問：&ldo;你是專門來我這裡睡覺的嗎？&rdo;其實，我早該知道顧持鈞耍起嘴皮子來也是一流水準的。&ldo;臉紅得跟蘋果一樣，&rdo;他蜻蜓點水親親我的額頭，&ldo;別擔心，我會等到你願意那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