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看她,哪一點看上去都不像是心理有陰影的。那麼開朗活潑,說一個笑話能把一家人無論老少都逗樂,跟我們那些麻煩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也處得很好。&rdo;&ldo;嗯,是的。&rdo;應晨隔著玻璃打量著蘇措,慢慢點頭。前一個星期蘇智帶著應晨把城市附近有名的名勝全都玩遍了。當然應晨也邀請過蘇措,可她以堅決不當燈泡婉拒了。應晨想起這事,就問蘇智:&ldo;你好像都不很熱心叫阿措跟我們一起去,都是我一個人瞎起鬨。&rdo;&ldo;是這樣,&rdo;蘇智解釋說,&ldo;她不會去的。她每年這個時候都去看看小叔家待幾天,那裡是我爺爺的舊宅。我叔叔嬸嬸去世之後,有段時間是我爺爺帶著她,不肯假手於人。沒過多久,爺爺身體不好也去世了,我爸媽才領養她的。&rdo;應晨感慨地說:&ldo;阿措真的是很重情的人。&rdo;&ldo;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rdo;蘇智苦笑著回答,&ldo;她的矛盾就在這裡,如果連爺爺都忘不掉,那她怎麼會忘記我叔叔嬸嬸的慘死?!除了每年掃墓的時候,她也絕口不提此事,看上去就像是把那場車禍忘得乾乾淨淨。所以我一直說,我確信她在心理上的確是有問題的,但是卻不知道在哪裡。&rdo;開學之後不幾日,就是到了三月,正是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季節。春天年年都到,可是今年來得特別早,不過也或者是因為開學晚而給人的感覺特別早。仔細一算,六月下旬放假,這學期也變得特別短,只有二十個星期,彷彿頃刻就能全部流逝掉。整理電腦筆記本的時候,蘇措看到寒假時的一些照片,是在郊外爬山時一起拍的。照片大都是蘇智和應晨二人的,一對俊男美女,效果非常之好,看上去實在讓人賞心悅目。蘇措想起來,那天是玩得太晚,回家之後忘記整理,事後也沒人提到就徹底給拋之腦後了,到現在清理硬碟的時候才想起。她細心挑一些好的照片沖洗出來,拿到西大給蘇智。蘇智那天在校外,蘇措沒有遇上,倒是在回學校的路上碰到剛剛下課陳子嘉和米詩,兩個人揹著書包,推著腳踏車,沉默不語地走著,誰都沒看對方,引得同學紛紛側目觀望,伴隨著各種留言低語。見到蘇措,兩人臉色稍霽。不論如何,內部矛盾是不適合跟外人發作。米詩從蘇措手裡拿過照片袋,米詩搶過去,取出照片一張張看起來;陳子嘉一言不發,目光越過米詩的肩頭也停在照片上。&ldo;你哥和應晨照得都很漂亮,&rdo;米詩說,&ldo;不過,為什麼沒有你的?&rdo;蘇措一笑,&ldo;沒照。&rdo;陳子嘉挑眉看她一眼。看完照片,米詩把袋子遞給陳子嘉,親親熱熱地摟住蘇措的臂膀,&ldo;蘇措,咱們一起去吃飯吧。啊,沒事,就我們倆,陳子嘉不跟我們一起去。&rdo;蘇措眨眨眼,看著面前神色各異的二人,拿不準他們倆怎麼回事。離開(5)&ldo;別忘了我們還有約定的,&rdo;米詩態度親切,笑得如春花燦爛,&ldo;為了約定的事情,吃飯也不算什麼吧。&rdo;&ldo;什麼約定?&rdo;陳子嘉聽得一怔。&ldo;佛曰,不可說。&rdo;米詩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ldo;噓&rdo;的動作。蘇措無從拒絕,米詩自作主張地把她的車鎖到了路邊,笑容甜美地跟陳子嘉告辭,也裝作不知道他的臉色比剛剛更暗,然後帶著,不,幾乎是拖著蘇措去了西大附近的披薩店,那家店不遠,十分鐘也就走到了。熱騰騰的披薩和各種小甜點很快就上來了。米詩看來是這裡的常客,一路上都有人笑容滿面跟她招呼,跟服務員和店裡的老闆更是熟識。兩人在樓上安靜優雅的小房間裡,米詩幫蘇措把披薩切成小塊。&ldo;上次情人節的時候我們不是遇到了嗎?我覺得你好像很喜歡吃披薩,所以就帶你來這裡了。&rdo;米詩解釋說。&ldo;還好。&rdo;蘇措笑一笑,她不能說自己厭惡這些西餐已經到了聞到味道就不舒服的地步,只好這樣含混其詞地回答,&ldo;你有什麼事情?&rdo;米詩臉上的鎮定不復存在,眼眶忽然一紅,俯在桌上嚶嚶哭起來。蘇措大駭,&ldo;米詩你怎麼了?&rdo;她一直哭,哭得梨花帶雨,哪怕是鐵石心腸的人會動容。蘇措默默看了她半天,許久也沒插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