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連連點頭，她恨不得可以看熱鬧，想走的念頭在蘇智和陳子嘉和煦的笑容下消失無蹤。&ldo;既然這樣，那我跟蘇智一組，米詩和陳子嘉一組，阿措和許一昊‐‐&rdo;&ldo;不，我要回去。&rdo;應晨的話被蘇措一下打斷，硬生生地憋在了喉嚨裡。蘇措說這話的聲音那麼果決乾脆，所有人都是一愣，先看看她，再看看許一昊。許一昊臉色鐵青，怒氣流於眉宇之間，卻強忍著沒有發作。&ldo;你鬧夠了沒有！&rdo;蘇智大概是在座所有人裡唯一一個比許一昊臉色更難看的人，他一拍桌子，&ldo;嚯&rdo;的一下站起來，椅子成了他的出氣筒給給推開老遠。他語氣嚴厲：&ldo;蘇措你什麼意思？非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rdo;蘇措站在一邊，而那邊所有人站在桌子的另一邊，她發現這個孤立的陣勢，不說話，站起來，對楊雪略一點頭，那樣子像是準備往外走。蘇智發起脾氣來一點都不遜色任何人，他臉色鐵青，&ldo;你又想去哪裡？&rdo;挑挑眉毛，蘇措歪著頭漫不經心地輕笑，語氣還是和平時一樣的溫和：&ldo;我去哪裡，和別人又有什麼關係呢？&rdo;&ldo;那這個和你有關係了。&rdo;蘇智冷笑著從褲兜裡拿出一張單子，&ldo;啪&rdo;一聲扔到蘇措腳下。兩人較勁的神情看得不論是應晨還是陳子嘉都大大驚駭，應晨吃驚地呆住，一時都忘記勸；陳子嘉冷靜得多，怕他做出什麼不可想象的事情，站到蘇智身邊，一隻手用力地摁在他肩頭，另一隻手抓著他的胳膊，同時低聲說：&ldo;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rdo;僵局(4)若是平時蘇智早開始爆發了，現在卻在陳子嘉的外力制肘下發作不得；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冷笑依然半點不少，&ldo;從你上大學到現在，銀行卡上的錢一分都沒有少！甚至學費都沒花。你不願意用我們家的錢還是怎麼回事？我爸媽對你不夠好？&rdo;這句話立竿見影，眾人眼睜睜地看著蘇措臉色&ldo;刷&rdo;一下褪去血色，蒼白得好像漂白後的白紙。她臉上依然帶著平和的微笑，可是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眼睛一派寒光凜冽，陰暗幽深，寫滿了極度的嘲諷和無奈。許一昊何時見過蘇措這個樣子，他怔一怔，焦灼浮上面孔，身子不由自主站起來，&ldo;蘇措‐‐&rdo;在滑冰場的古典音樂聲中，蘇措彎腰把那張單子撿起來揣到兜裡，所有人都盯著她。她輕輕開口：&ldo;我自己有錢，所以沒花卡上的錢。&rdo;&ldo;你的錢是怎麼來的？&rdo;蘇智依然厲聲。蘇措把垂下來的頭髮挑到耳後，微微一笑，&ldo;寫程式是很掙錢的，我還有獎學金。&rdo;蘇智繼續冷笑，&ldo;你們課多，實驗室的事情也多，就為了這點錢你每天累得要死要活，顯得你清高獨立，不跟我們有任何瓜葛？別人不知道你，可是你能騙我？你真的寧可守著死去的叔叔嬸嬸也不肯接受我爸媽的錢嗎？枉他們養了你這十多年！&rdo;蘇措的笑容僵在嘴角，怕疼似的朝後微微一躲。所有人目瞪口呆，這次是真的過頭了。應晨一臉驚恐地扯著蘇智，&ldo;別說了。&rdo;蘇智置若罔聞地盯著蘇措，眼神愈見凌厲。陳子嘉見狀不妙，扯著他向後一退，厲聲吼：&ldo;你少說兩句會死？&rdo;這個聲音同他一樣大。蘇措才意識到他剛才那句話比任何話都絕情，同時心底模模糊糊升騰起一個念頭：他因為氣極而信口說出的話，莫非就是真相？想到這裡，更是怒極攻心，他看到許一昊默然地站在一旁，忽然覺得有怒又急，更是借題發作。&ldo;許一昊馬上就要出國，&rdo;蘇智咬牙切齒，&ldo;你甚至都不跟他道別。我想知道，你還有沒有心？&rdo;&ldo;道不道別，有什麼要緊？&rdo;許一昊握手成拳，靠著牆壁站著，靜靜地開口。在他的角度，剛剛可以看到光從蘇措側面過來，她的眼睛宛如一泓清水。一直在一旁看著發傻的米詩現在才回神過來。她發現附近的人甚至包括還在滑冰的人被這邊的吵架聲吸引，聚過來看熱鬧。她皺起眉頭，輕輕說：&ldo;蘇措你先走。你哥我們會再勸勸的。&rdo;蘇措後退一步，也不知道對誰說了句：&ldo;謝謝你。&rdo;隱約中她聽到陳子嘉在後面叫她站住，可是她已經顧不得。滑冰場外的氣溫高得堪比火爐，熱得知了都叫不動，也熱得蘇措成了化石，兩條腿像是灌了鉛，每走一步都那麼費力。她聽到楊雪的腳步聲，就停下來等了一等，然後頂著下午的太陽，慢慢走到公車站搭車回學校。公車上有空調，人極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