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衍再次請命：&ldo;請皇兄回朝！&rdo;&ldo;我當然會回朝，阿進的死絕不會那麼算了！我要對方付出代價‐‐阿進說無悔與我一世君臣，我要對得起他這句話！&rdo;耶律衍陰沉著臉，握住弓身的手幾乎捏碎上面的&ldo;阿南德&rdo;三個字：&ldo;明狗想要回北地？妄想！&rdo;耶律衍興奮起來：&ldo;皇兄是想興兵南下？&rdo;耶律圖閉著眼：&ldo;不，是明狗北上。&rdo;這時突聽外圍有人喊&ldo;急報&rdo;。東明興兵北伐的訊息，終於傳到了上京。穎昌，如今已更名為許州。上接開封，下臨蔡州，是北上的戰略要地。正是入夜時分，一個身穿皂隸衣著的青年小吏行色匆匆地走入一間破陋矮房中‐‐許州府燕捕頭的家。燕捕頭正在給兒子喂豆羹，窮人家買不起醬，所以羹裡帶著一股豆腥味，很難下嚥。可沒辦法，米糧貴，豆子便宜，而且更管飽，就算手頭有米糧，通常也會換過來。大人能忍，小孩可什麼都不懂，每到吃飯就鬧，不肯吃。燕捕頭為了哄兒子那可是費勁心思，只差沒耍雜唱戲了。&ldo;燕大哥。&rdo;青年小吏掃掃皺起的粗布袍，說道：&ldo;我得到訊息，王師北上了！&rdo;燕捕頭手一頓，手上的小勺差點掉到地上：&ldo;真的？趙德御那個軟蛋終於答應北伐了？&rdo;青年小吏搖搖頭：&ldo;聽說趙德御有退位的意思，把那普安郡王立為太子了。&rdo;&ldo;普安郡王，&rdo;燕捕頭冷笑：&ldo;才十七八歲吧？能頂得住嗎？別沒兩天又軟了。&rdo;&ldo;這一次有些不一樣。&rdo;青年小吏說：&ldo;這次北伐由李老之死而起，上下一心……&rdo;&ldo;李伯紀。&rdo;燕捕頭神色一動：&ldo;李伯紀倒是個人物。對了，當初救你哥哥的，就是他……可惜他已經死了，不然你就能向他打聽你哥哥的訊息。&rdo;青年小吏神色一黯，又道：&ldo;就算能見到李老，他也不一定還記得。李老不僅門生遍天下，待人也極好，受過他恩惠的人不知凡幾……否則他死後也不會有&lso;天下同哀&rso;的局面出現了。&rdo;&ldo;你阿母還好吧？&rdo;&ldo;精神頭還不錯，前兩天還給我納了雙靴。&rdo;提起母親，青年小吏緊促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笑著說完才問：&ldo;燕大哥，陝州、蔡州、潁州、壽州、泗州等臨近江南的地方都有不少城縣開門迎王師，我們是不是該早作打算了？&rdo;燕捕頭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抓過身側的長刀：&ldo;還打算什麼？在狄人手底下忍氣吞聲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你什麼時候說句話，我就一刀砍下那狄狗的頭。下面的人你也放心，他們都聽我的。&rdo;青年小吏笑了：&ldo;有燕大哥這番話我就放心了。&rdo;雖然身著皂隸舊衣，他身上卻自有一種從容的氣度。燕捕頭嘆氣：&ldo;其實這些年來最委屈的就是元慶你，明明快要考進士了，卻得糟踐自己，當個人見人憎的惡吏。&rdo;&ldo;哪有什麼糟踐不糟踐？比起死在狄賊手裡的人，我們已算萬幸。&rdo;青年小吏神色堅毅：&ldo;我回去就把話傳出去，讓大家有個準備。&rdo;燕捕頭勸道：&ldo;小心行事！&rdo;青年小吏深吸一口氣：&ldo;我會的。&rdo;說罷就離開了燕捕頭所在的老巷。回到家中，妻子正坐在床邊與母親一起補衣服，見他回來，喜道：&ldo;元慶，飯還給你熱著，去吃吧。&rdo;青年小吏點點頭：&ldo;阿蠻睡了？&rdo;&ldo;鬧騰了半天，剛剛才睡下。&rdo;&ldo;最近我可能不常回來，&rdo;青年小吏正色說：&ldo;你們不要自己出門。&rdo;老嫗的手停了停，啞聲說：&ldo;元慶，聽說那位李大人死了，你說你哥哥是不是再也找不回來了？&rdo;說著兩行老淚就唰唰地落了下來：&ldo;我有什麼臉你見你爹？就算見到了，他也不會原諒我的。&rdo;青年小吏溫聲勸慰：&ldo;不會的，總能找到的。&rdo;‐‐此時分為三路的王師已分別從陝州、蔡州、壽州北上。國舅爺跟隨的是厲行所率領的中軍，而西軍、東軍則是分別由蜀中吳璘、韓家韓宜為將。勢如破竹！其實當初南北商路未開之前，國舅爺就曾悄然遣商賈過境交易，所言所行，無非是&ldo;東明如今如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