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凜當初遺憾極了，在信裡屢次說：&ldo;是我留不住他們。&rdo;燕衝知道好友的脾氣，能讓他這般讚譽的人肯定非常了不起。想到逝去的好友，燕衝心中微微悵然，他跟謝則安提起了長孫凜的事兒，伸手拍拍謝則安的肩膀：&ldo;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盡力而為就好。&rdo;謝則安笑眯眯地說：&ldo;我這人從來不會給自己壓力。&rdo;燕衝一想，覺得謝則安沒說謊，這傢伙從來不曉得什麼叫壓力。他一拉韁繩：&ldo;那就此別過了，等你的空後記得去見你祖父。&rdo;謝則安點點頭，未在相送，在原地看著燕衝離開。送走燕衝回到縣衙，謝則安看到戴石筆挺地站在後衙門口等他，不由問：&ldo;出了事兒？&rdo;戴石說：&ldo;那兩位先生吵著要喝酒，連殿下都被驚動了。&rdo;謝則安說：&ldo;沒事，我去和晏寧說說。&rdo;說完他轉道去找晏寧公主。晏寧公主見他回來，問道：&ldo;那兩位先生是誰？&rdo;謝則安說：&ldo;兩位有名的隱士，以前幫過長孫叔叔的，本領很大，脾氣也怪。你別擔心，他們這樣的人總有點怪癖，他們的怪癖是嗜酒如命。&rdo;晏寧公主立刻想到端王在外的好名聲，這樣兩個人突然出現在涼州，說不定是奔著端王去的。要是端王又多了兩個助力，怎麼看都不是好事。她關切地說：&ldo;既然是這樣，你要想辦法留下他們。&rdo;謝則安點點頭，囑咐晏寧公主好好休息，自己去見&ldo;二杜&rdo;。還未進門，就聽那矮胖中年人說：&ldo;走走走，這裡沒有酒！&rdo;那高瘦中年人也接話：&ldo;對對對，沒有酒就走！&rdo;謝則安說：&ldo;兩位先生莫急，酒自然是有的，就是現在不能喝，你們已經喝太多了。&rdo;高瘦中年人冷譏：&ldo;從來沒有人敢說我們喝太多了，我越喝越清醒。&rdo;矮胖中年人直點頭：&ldo;我醒著更糊塗。&rdo;謝則安朝高瘦中年人一拱手：&ldo;杜清先生，&rdo;喊完他又向矮胖中年人再攻受，&ldo;杜醒先生。我不是捨不得酒，只是美酒難得，若不是醒著喝的話未免不美。&rdo;杜清與杜醒對視一眼，杜清先說：&ldo;你有好酒？&rdo;謝則安說：&ldo;好酒自然是有的，金玉樓的東家是我的朋友。&rdo;杜清說：&ldo;金玉樓這名兒可真夠俗氣。&rdo;謝則安說：&ldo;做的是酒肉生意，若不俗氣點兒，哪裡賺得了錢。&rdo;杜醒說：&ldo;我倒是聽過一首曲兒，唱的什麼&lso;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rso;，風雅得很。&rdo;謝則安面不改色地說：&ldo;秦先生寫的詞自然是風雅的，金玉樓借用一下罷了。人總是貪心的，我那朋友俗人的錢想賺，風雅人的錢也想賺。&rdo;杜清說：&ldo;這秦先生詞兒寫得這麼好，怎麼沒人見過他？&rdo;謝則安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ldo;這有什麼稀奇的，以前不少詞兒寫得好的人連名字都沒留下來，比如&lso;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rso;，這麼好的詩，作者卻是無名氏。&rdo;杜清說：&ldo;你可真能說。&rdo;杜醒問：&ldo;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名字的？&rdo;謝則安說：&ldo;我在京城時與野翁先生見過幾面，他和我說西北這邊多奇人，兩位先生就被野翁先生提到過。野翁先生說杜醒先生您愛說&lso;我醒著更糊塗&rso;，杜清先生您愛說&lso;我越喝越清醒&rso;，所以我才能喊出兩位先生的名字。&rdo;杜清眼一閉，很不滿意：&ldo;惺惺作態，還不給喝酒。&rdo;杜醒倒是笑得和善：&ldo;野翁先生身體可好？&rdo;謝則安說：&ldo;野翁先生身體還健壯得很，我從他那學了一套拳，沒事就經常耍耍，盼著和野翁先生一樣活得長長久久健健康康。&rdo;杜醒說：&ldo;我們想睡覺了，你忙去吧。&rdo;謝則安未在多言，乾脆地離開。杜清坐在床上，耷拉著眼皮不說話。杜醒說：&ldo;別光顧著自己想，說說唄，你覺得這小子怎麼樣？&rdo;杜清說：&ldo;我不是說了嗎？惺惺作態。&rdo;杜醒說：&ldo;是挺惺惺作態的，但也挺磊落。&rdo;杜清說：&ldo;故意在我們面前提起野翁先生，心機深得很。&rdo;杜醒有些拿不準了：&ldo;那你是不喜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