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則安說:&ldo;徐嬸你的意思是柳家出事可能和這樁案子有關,或者和端王身邊這個人有關?&rdo;徐嬸說:&ldo;我不敢瞎猜,只是覺得……&rdo;謝則安溫言道:&ldo;我知道徐嬸你的意思,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柳家出事真和端王有關,那我們還真得防著點。畢竟能在京城那種地方做到那種程度,手腕絕對不簡單。你在晏寧面前不要多說,我會注意的。&rdo;徐嬸點頭。剛剛被謝則安買下時,她有些瞧不起這家人,可跟著謝則安的時間越長,她對自家小官人就越敬畏。謝則安年紀雖小,卻能把她所有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當初她對李氏和謝小妹稍有逾越,謝則安就把她敲打得心驚膽顫。等真正被謝則安接納,徐嬸對於自己能跟著這麼個有能耐的人感到非常慶幸。尤其是當初謝則安為了芸娘和齊王死磕到底,他們這些人心裡又安心又感動,就算是要為謝則安去死他們都願意!天底下還能找到&ldo;官人!夜襲!&rdo;謝則安正要入睡,戴石敲響了門。他們帶的人不算少,絕大部分是晏寧公主的近衛,訓練有素,身手了得。戴石這幾年下過苦功夫,給他這麼一批人他都管得很得心應手,極少出錯。聽戴石語氣著急,謝則安披好外套,開啟房門問:&ldo;夜襲?&rdo;戴石見了謝則安,心中穩了下來,稟報道:&ldo;來的人不少,都很厲害,而且像是有預謀的,我們的人只能棄了外牆,齊齊守著內院這邊。&rdo;他憂心忡忡,&ldo;這批人出現得無聲無息,下手又快又狠,不知是從哪來的。&rdo;謝則安問:&ldo;看得見他們的模樣嗎?&rdo;戴石說:&ldo;看不見,他們都穿著夜行服,戴著黑麵罩,連眉毛都沒露出來,只能看見一雙眼睛。啊,對了,他們沒有帶弓箭或刀劍,武器是些尖銳的石頭,這東西好找得很,威力卻不小,目前為止有五個人受了傷。&rdo;謝則安說:&ldo;我剛來,照理說沒得罪什麼人才是。&rdo;他皺起眉頭,&ldo;我出去看看。&rdo;戴石說:&ldo;不行,外頭太危險。&rdo;謝則安說:&ldo;危險?我倒要看看誰才危險,誰敢往我這兒砸一個石頭,我非砸回他千百個不可。&rdo;戴石:&ldo;……&rdo;謝則安穿好外袍,抄起弓箭往外走。等接近內院的院牆,他的目光忽然一凝,被牆上那批夜襲者的動作吸引過去。謝則安握弓的手放下了,朗聲喊:&ldo;大郎,謝大郎!&rdo;牆上的夜襲者們聞言往後一退,乍然消失無蹤。謝則安喊:&ldo;出來。&rdo;一個人影從院門外現身,一身不遮不掩的白袍,衣料潔白如雪,襯得臉龐更俊,眉目更英朗。那自小纏繞於身的鬱氣並未消失,卻不再顯得突兀,彷彿早已與他本人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割。彷彿這樣才是他,多點什麼、少點什麼都不對。謝則安說:&ldo;大郎,不是讓你別跟來嗎?&rdo;謝大郎不說話。他本來就不能說話,所以他想沉默的時候誰都撬不開他的口。謝則安沒轍了。謝大郎掃了戴石等人一眼。戴石經常與謝大郎切磋,與謝大郎挺有默契,哪會不明白謝大郎的意思?謝大郎是想對他說,他佈下的防禦不行,根本不堪一擊!戴石心裡淌著淚,不是他不行,而是謝大郎太厲害啊!謝大郎是謝暉的孫子,又被謝暉帶在身邊教了幾年,不管行軍佈陣還是個人武藝都出色得很。謝大郎教出來那批人有點變態,而且只聽命於謝大郎,謝大郎一聲令下什麼都敢幹。他們剛到這邊,又一路跋涉,都疲乏得很,哪有能力應對?戴石那叫一個委屈!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些理由都不算理由!假如來的不是謝大郎,而是真的夜襲呢?涼州不比京城,當初長孫凜是怎麼死的?就算有謝暉和燕衝嚴守關防,這地兒也不是絕對安全的。戴石苦笑說:&ldo;大郎你提醒得對,要是我再這麼鬆懈下去,指不定真的會出問題。&rdo;得了戴石這句話,謝大郎看向謝則安,意思是&ldo;看到了吧我必須得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