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則安:&ldo;……&rdo;這不要臉的人是誰!張大德追問:&ldo;比什麼輸了?&rdo;問完他又勸,&ldo;三郎,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了就輸了。&rdo;謝則安說:&ldo;比不要臉。&rdo;他看了趙崇昭一眼,&ldo;我覺得我永遠贏不了!&rdo;張大德:&ldo;……&rdo;趙崇昭定定地望著謝則安。謝則安說&ldo;試試&rdo;之後,他們之間雖然有了不小的改變,可惜總像是他單方面的索求,根本看不見謝則安的半點回應。最近他熟悉的那個&ldo;三郎&rdo;突然回來了。謝則安的變化並不大,可趙崇昭就是能感覺出來。這幾年的謝則安像是被重重枷鎖緊縛著,進退都格外小心,生怕越了界線。即使那界線只是他自己畫下的,他依然謹守線上內不出來。謝則安回京後一下子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比遠在涼州更不如,至少在涼州那邊謝則安過得非常自在。於是謝則安一口一個&ldo;陛下&rdo;,一舉一動都小心謹慎‐‐那段時間他原本應該替謝則安保駕護航,結果他扮演的卻是施加者的角色,一次次地為難謝則安。謝則安曾經被逼到什麼程度?趙崇昭想象不出來。他從小順風順水,即使沒法讓趙英滿意,還有妹妹和謝則安為他保駕護航。他這輩子遭遇的最大的挫折,就是他想要謝則安而謝則安卻親手打碎了他的妄想。如今連這件事也快要如願了。趙崇昭伸手牽住謝則安,說道:&ldo;三郎,我們走吧。&rdo;謝則安想要掙脫卻徒勞無功,趙崇昭的手抓得比往常更緊,彷彿害怕一鬆手他就消失了。謝則安拿他沒轍:&ldo;好。&rdo;學校是沈存中和謝望博在管,謝則安走後這邊又添了許多新東西,大部分都是這兩年來沈存中搗騰出來的。謝則安早些年教出了一批有基礎&ldo;理科&rdo;知識的人,他們和沈存中這個本地大牛湊到一塊,發生的化學反應不要太大!成效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簡直是圈住了一群會下金蛋的雞啊!謝則安回京後一直騰不出空過來,瞧見&ldo;學校&rdo;的變化也覺得非常新鮮。他和趙崇昭漫步在林蔭道上,心中有了些許安寧。他這人什麼都想算個周全,弄得自己顧忌越來越多,做什麼事都束手束腳。歸根到底,是因為他缺乏安全感。他吃過苦、捱過累、失去過不少重要的人,因而更希望能護好家人,過上安穩舒適的日子。所以要是沒有退路,他永遠不願步入險境。那天猛地發現自己對趙崇昭的那份篤定和信任,謝則安自己也嚇了一跳。可這並不是毫無徵兆的。要不是意識到自己和趙崇昭越走越近,近得超乎尋常,他怎麼會時刻提醒自己要記住趙崇昭是太子、趙崇昭是一國之君。需要那樣反覆警惕,是因為害怕泥足深陷。或者早已泥足深陷。既然如此,何不努力一次試試看。即使真的賭輸了,也不過是從頭再來。他是一個賭徒,寧願賭到最後一無所有,也不願永遠這麼壓抑著自己。林蔭道不長,他們卻走了好一會兒。謝則安不開口,趙崇昭也不說話,靜靜地與謝則安牽手前行,手心燥熱又濡溼,早被汗浸透了,卻像個毛頭少年一樣怎麼都不願撒手。等走到外面,天色霍然開朗,無雲的清空一碧萬頃,令人心曠神怡。謝則安看了眼衣袖掩藏下彼此交握的手,抬頭朝趙崇昭微微一笑,說道:&ldo;陛下要是想我們能一直在一起的話,在外面還是收斂些好。&rdo;趙崇昭呆了呆,花了好一會兒才領會謝則安的話中之意。接著他像碰到火似的,一下子放開了謝則安的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老半天,終於擠出一句話來:&ldo;三郎,你是那個意思嗎?三郎,你不要騙我‐‐&rdo;謝則安頓了頓,認真地望著趙崇昭:&ldo;不騙你。&rdo;明明快要入冬了,趙崇昭心裡的花兒卻一朵一朵迸了開來。簡直心花怒放。趙崇昭又不是真傻,要不是謝則安不肯鬆口,他怎麼會時刻想宣誓自己的&ldo;主權&rdo;?人前的種種小動作不過是想給謝則安壓力、逼謝則安表態罷了。卑鄙是卑鄙,可效果明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