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則安準備從兩個方面下手。一方面是蒙學,顧名思義,啟蒙用的。糊弄大人不行,糊弄小孩他還是可以的,更何況他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過巨人肩膀也不好站,像他能記住的《三字經》《弟子規》之類的,都有很多典故是這時代沒發生過的,想要搬出來用可是個大工程,就算不大修,他也得逐字逐句把每句話背後的故事編出來。這可是大工程啊!另一方面,他要註解一兩部經史。謝則安怎麼說都是狀元出身,又有徐君誠和姚鼎言兩個名師手把手地交,自認還是把經史嚼得挺透的。再加上他還有&ldo;巨人的肩膀&rdo;,拿出點出人意料的見解來並不算什麼難事。更重要的是,他要借這批蒙學書和註解,把標點符號引進來。當初把拼音拿出去時他留了個心眼,沒把標點符號往外掏,好歹算是給自己留了點&ldo;本錢&rdo;。有這麼些東西在手,謝則安造起勢來方便多了。不是還有報紙在麼,到時先把比較有爭議的觀點放到報紙上連載,邀些大儒和士子一起來探討,不愁打不響名堂。雖然這麼猛往自己臉上貼金挺不要臉的,可他這人麼,本來就不太要臉。想當初他好歹也是曾經出過一大批暢銷書的&ldo;成功學&rdo;專家,書賣得多火啊!在這個完全沒有營銷概念的時代,他要是沒臉沒起起來簡直能全方位碾壓。謝則安回到書房,興致勃勃地整理起自己寫了大半的書稿。馬上又要著書立說、揚名立萬,在文壇掀起陣陣腥風血雨,想想還挺爽噠!作者有話要說:小謝:好爽!胖紙一臉幽怨:我呢?小謝(無視胖紙):我還要爽!爽大發的!胖紙忍無可忍地把小謝捆起來ooxx,並說:&ldo;你可以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了。&rdo;小謝:……臥槽是他是他就是他!更不要臉的人就是他!萬事俱備,謝則安提溜著新酒入宮。趙崇昭正氣得不輕。原因還在那個耿洵身上。耿洵上次參了謝則安一本,趙崇昭一直不太高興。這次好了,耿洵劍指姚鼎言,把姚鼎言批得狗血淋頭。趙崇昭更不樂意了,謝則安和姚鼎言都是他信任的人。耿洵這一次兩次地彈劾,不止罵謝則安和姚鼎言,還捎上了他,難道是故意打他臉?一見謝則安,趙崇昭立刻痛罵起耿洵來。謝則安耐心地聽著。耿洵參的事不大,聽起來甚至還有點無理取鬧。事情的起因很小,因為姚鼎言要講課,要給趙崇昭和百官講課。新法要施行,首先要把自己的主張擺出來。這當然沒什麼,天子年幼,經常有資歷老的大臣、大儒給他授學,姚鼎言位列參知政事,當然有資格給趙崇昭講課。問題出在姚鼎言的一個要求上:趙崇昭和百官都坐著聽他講課,他一個人杵在那兒講課好像不太自在,乾脆他也坐著講吧。這事兒多小啊,偏偏他一提出來,耿洵馬上跳出來反對。這次還是這個理由,坐著講課不合儀制。趙崇昭一聽,登時炸了。儀制儀制,又是儀制!姚鼎言是百官中他最重視的人,坐一下有什麼不可以?不得不說,姚鼎言的種種言論很對趙崇昭胃口。比如&ldo;民不加賦而國用饒&rdo;,多好的想法,正好解決了國庫空虛的燃眉之急!搞民生要錢、練精兵要錢,可民不富兵不強,談何強國?問題在於,國庫沒錢啊!更何況趙崇昭從小被趙英訓得多,心裡一直憋著那麼一口氣。而姚鼎言的際遇與趙崇昭很相像。姚鼎言少年成名,入朝後更是聲名鼎盛。可趙英不用他,一直不用他。直至趙英駕崩前,姚鼎言在他的畢生志向上可以說是毫無建樹。姚鼎言也憋著一口氣。眼下的局面很明瞭:趙崇昭和姚鼎言都想變法圖強。趙崇昭迫切地需要一次成功來證明自己,姚鼎言迫切地需要一位全心支援他的君主。他們一拍即合。這個時候出現的反對聲音,都會被姚鼎言和趙崇昭視為對自己的挑釁。‐‐包括從謝則安口裡說出來。趙崇昭說得再好聽都好,骨子裡其實還是個君王。他從小身居太子之位,養尊處優、貴不可言,即使如今對他許下再多的諾言,也不會喜歡他一天到晚提出反對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