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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崇昭走後,謝則安對上了謝大郎探究般的目光。謝則安說:&ldo;這傢伙一向吃軟不吃硬,你和他硬來是不行的。&rdo;謝大郎掏出紙筆寫道:&ldo;確實是吃軟不吃硬,只怕這麼軟下去,你會被他吃掉。&rdo;謝則安呆了呆。謝大郎一頓,收起了紙筆,坐在石桌前不再動彈。謝則安說:&ldo;大郎你什麼都知道了?&rdo;謝大郎垂眸。謝則安說:&ldo;你怎麼知道的?&rdo;謝大郎抬眼看著他,沒有拿出紙筆。他從小到大都不能說話,所以聽得多,看得也多。漸漸的,誰有什麼心思,誰有什麼念頭,他只需多看幾眼就能發現。趙崇昭對謝則安的企圖,他早在幾年前就發現了,只不過那時趙崇昭霸佔謝則安的意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他以為那很快會消失。等過了這麼幾年,趙崇昭眼中藏著的佔有慾不僅沒消失,反倒愈演愈烈,壓抑成了極端的慾念。謝大郎本想幫謝則安防著,不讓謝則安知曉,沒想到謝則安還是從別人口中知悉了。這件事很棘手。謝則安想遠離京城,他比誰都開心。他平日裡收留、教導聾啞的人,為的就是培養一批只忠於自己的僕從,到時真要有什麼不得已的情況,他可以帶著謝則安遠離漩渦中心。天下之大,總有他們安身立命之所。繁華之地不留他們,他們可以去北地,去南疆,甚至揚帆出海,去謝則安所說的新大陸。謝則安要是不想走,他也會用自己的方式護謝則安周全。即使是要和未來的君主對上也在所不惜。謝大郎心中有千言萬語,最後還是默不作聲地轉開了視線。他們一世兄弟,永不相負。夏天的尾巴特別長,快到立秋了,山還綠得可人。東郊有處特別的廊亭,建在江水邊,外頭有座飛瀑,一開窗就是嘩啦啦的水聲,風一吹過來總帶著點水星子,連呼吸進鼻子裡的空氣彷彿都帶著點夏日難得的涼爽。這長長的廊亭沿江而建,名叫&ldo;留客廊&rdo;,是端王所建。趙英即位時端王年方八歲,對當年的慘烈懵懵懂懂,平日裡一直把趙英這個兄長當楷模,等他長到十五六歲時已是有名的賢王。這留客廊是端王建來送別友人的,端王是個多愁善感之人,他知己滿天下,每每遇上友人離京,總是依依惜別。建這長廊時端王什麼要求都沒提,只說要長,要非常長,免得才送了一會兒人就要走了。端王成年後,以母親思念家鄉為由,接母親到封地去奉養。封地就在其母的家鄉閬州,位於西北方向,離燕衝如今鎮守的地方不遠,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趙英本不想端王受這樣的委屈,但端王堅持說:&ldo;我的兄長可是皇兄你,去哪兒能受委屈?&rdo;端王專心致意地在西北過起了他自己的日子,從來沒喊過半聲苦。端王去後,&ldo;留客廊&rdo;便於送別不大相干了。這地方景緻好,視野佳,許多文人或士子都願意來這裡做些風雅事兒。比如廊亭盡頭有處活泉名喚&ldo;流觴泉&rdo;,石道引了泉水環繞一圈,把酒杯放進去任它隨水環流,若是在哪個人面前停下了,那人必須得作首詩出來,要不然就得把它喝光。這日風和日麗,許多士子也來到了這流觴泉附近,相約去玩一玩。其中有個叫蔡東的混混,並不是什麼士子,不過家裡有個遠親是讀書人,前些時日剛去了,衣服和名牒被他留了下來,平日裡穿得人模狗樣出去坑蒙拐騙。聽到流觴泉這邊作不出詩有酒喝,蔡東一拍大腿,喜上心來,暗道:&ldo;要我作詩固然難如登天,作不出來還不簡單?這事兒正是老天送給我的好處!&rdo;於是他悄悄混了進去,但凡酒杯到自己面前了,直推說自己不會,一杯接一杯地灌進肚裡,喝了個飽。蔡東別的本領不成,裝倒是很會裝,竟沒人能識破。蔡東嚐到了甜頭,來的次數漸漸多了,每天喝得心滿意足,聽著那些迂腐書生你一句我一句地應和,竟慢慢聽出點門道來,輪到自己頭上時竟也能胡謅出兩句詩兒來,只不過都是大糙話&ldo;饅頭沒餡嚼亦甜&rdo;&ldo;割破魚膽渾身苦&rdo;之類的大糙話,引得眾人捧腹大笑,又鬨鬧著罰他一杯。蔡東心中發笑:&ldo;你們笑我粗鄙,我也笑你們酸爛。我笑你們還有酒喝,你們白白虧了酒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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