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修嚴對上袁寧亮亮的眼睛,實在想不出自己和&ldo;可愛&rdo;有什麼關係。從小到大可以貼上&ldo;可愛&rdo;標籤的怎麼看都是袁寧,和他沒有半點關係。章修嚴目光微微一頓,在袁寧柔軟潤澤的唇上親了一下,伸手把袁寧給攬進懷裡:&ldo;可愛?&rdo;&ldo;隔著電話吃醋的大哥好可愛,&rdo;袁寧環緊章修嚴,笑吟吟地親了親章修嚴泛紅的耳根,&ldo;看到我和別人說話也吃醋的大哥好可愛,親一口還會紅耳朵的大哥也好可愛。&rdo;章修嚴寬大的手掌在袁寧屁股上啪地打了一下。袁寧一點都不覺得疼,只趁機咬了章修嚴耳朵一口,笑得更得意:&ldo;惱羞成怒的大哥更可愛。&rdo;章修嚴收緊手臂。袁寧笑眯眯地窩在章修嚴懷裡,沒感覺自己快被勒得喘不過氣,嘴巴還是抹了蜜一樣甜:&ldo;我可喜歡可喜歡大哥了。&rdo;他仰起頭,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高興與親近。章修嚴想要回一句&ldo;我也喜歡你&rdo;或者&ldo;我愛你&rdo;,可沉穩內斂的性格終究把他的話給堵了回去。他把袁寧壓在身下,掠奪著袁寧身上只屬於他的美好與甘甜。沒有成功撬開章修嚴的嘴巴,袁寧也不氣餒,只改用另一種方式侵佔章修嚴的唇舌。這個人都齊齊整整地屬於他了,害怕掏不出一句&ldo;我愛你&rdo;嗎?章修嚴在床上還是很坦率的,兩個人每次做完後都睡得很沉。這一天章修嚴熟睡之後沒有到靈泉那邊去,而是做了個漫長而空茫的夢。在夢裡他過完了很長很長的一生,他按部就班地念書、工作,逐漸成長成一臺冷酷的工作機器。他沒有理解父親心中柔軟的一面,只學會了父親的果決與漠然。一切都非常正常。他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也沒有沉迷過什麼東西。他沒有高興過,也不知道難過是什麼滋味;他沒有擁有過,也不知道失去時多麼痛苦;他不覺得累,不需要休息,一直工作到退休,心裡沒有什麼遺憾。突然有一天,有老友邀他南下去看看,他無所謂想去,也無所謂不想去,便和老友坐上了南下的飛機。要去的地方有些偏,不在市區,他老了,容易困,坐在車裡晃著晃著,睡著了。等到達目的地,才有人把他叫醒。他睜開眼睛,往外看去,外面春光滿眼,明媚的春日照耀著翠綠的大地。下了車,入眼是一片長著刺的野薔薇。野薔薇盛開著潔白的花朵,並不大,但開了一整片,馥郁的馨香隨著風吹過來,帶著雨後泥土溼潤又潔淨的氣味。原來是南方的一個牧場!他沒等旁人招呼,自顧自地往牧場裡走,兩邊青碧的草地上開著不少野花,黃的、紅的、藍的、紫的,小是小,卻很熱鬧。他一直往前走,沒過多久就看見一個比自己小几歲的人站在畫板前,明明也已經年過六十了,看上去卻一點都不顯老。那人手裡拿著畫筆,目光專注地看著原處草地上奔跑著的孩子們,眼底含著幾分溫柔的笑意。真是奇怪,只要看著眼前的人,就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了。他從來沒有多餘的情緒,也從來沒想過主動結識什麼人,這一刻卻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上前與那人打招呼的衝動。他張了張嘴巴,想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變得猶豫不決起來。他應該怎麼和他說話呢?還在思索著這巨大的難題,那人似乎聽到了動靜,放下了手裡的畫筆,轉過頭來朝他一笑。只是那麼一笑,卻讓他過去六十幾年的生命變得黯淡無光。他心裡生出了幾分從未有過的熱烈,面上卻還是一如往常地冷硬:&ldo;你好,我叫章修嚴。&rdo;他說完朝對方伸出了手。對方似乎不太適應這麼正式的問好方式,微微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笑著伸出手與他輕輕交握:&ldo;我叫袁寧。&rdo;章修嚴猛地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見袁寧熟睡的側臉。他感覺自己掌心滲著汗,不由輕輕握住袁寧的手掌。袁寧向來淺眠,察覺手掌上的溫熱與濡溼之後眼睫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對上章修嚴沉沉的眼。袁寧抿唇一笑,在章修嚴嘴角上親了一下:&ldo;大哥,你做噩夢了嗎?&rdo;確定眼前的袁寧是真正存在的,章修嚴矢口否認:&ldo;沒有。&rdo;袁寧一點都不在意章修嚴的嘴硬。他笑眯眯:&ldo;那我們起床去跑步吧!&rdo;眼看袁寧要一骨碌地爬起床,章修嚴一把扣住了袁寧的腰,把袁寧困在自己懷裡,嚴嚴實實地把袁寧抱在懷裡。他啞聲說:&ldo;我夢見章家沒有收養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