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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小牧場+番外 作者:春溪笛曉

大概是因為想到了當初沒能幫到底的那個孩子,所以才總想著多為這次這個孩子做點什麼。收容站一到,袁寧就注意到這邊的環境有了不小的變化,和電視裡看到的一模一樣。他跟著劉副廳長往裡走,來到一間三人房。那孩子正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冬日陽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有點孤單。他已經洗過澡,換上收容站準備的衣服,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和昨天已經不太一樣。袁寧一開始沒認出來,後來看見他兩個耳朵圓圓的,便確定他就是在書店那邊遇到的小乞丐。他跑上前說:&ldo;你好!&rdo;小孩轉頭看著他。袁寧說:&ldo;你不記得你爸爸媽媽了嗎?&rdo;小孩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章修嚴突然開口說:&ldo;你叫什麼名字?&rdo;他用的不是中文,而是英語。小孩一愣,用英語回答:&ldo;華納&iddot;凱恩斯,我叫華納&iddot;凱恩斯。&rdo;章修嚴用英語和小孩交談起來。等結束了談話,章修嚴轉向劉副廳長:&ldo;這小孩不是華國人,他父母都是外籍華人的孩子,從小在國外長大,不會說中文,他也不會。你聯絡一下涉外辦,讓他們看看能不能聯絡上這兩個人。&rdo;他取過旁邊的紙,刷刷刷地寫下兩個名字,&ldo;這是他的父母。&rdo; 照片章修嚴擔心的情況沒有出現。第二天一大早,華納&iddot;凱恩斯的父母就匆匆趕到。他們一下飛機,就直奔收容所。等看到睡在三人間裡的華納&iddot;凱恩斯,這對尚且年輕的夫妻齊齊落下淚來。這是他們的孩子啊!孩子離開他們身邊時才那麼小,可是看起來體重肯定比現在要重些。華納母親緊張地檢查著華納全身,害怕他在那種可怕的地方捱了打。檢查完後雖然沒看見被虐打的痕跡,華納母親的眼淚還是流得更兇。這一定是餓壞了吧?胸前的肋骨一根根都能數得分明,瘦成了這樣啊!華納迷迷濛濛地從睡夢中醒來,見到眼前有個朦朧的身影。那麼地美麗,那麼地熟悉,就像在夢裡一樣。他哇地一聲,撲進母親懷裡哭了出來:&ldo;媽媽,我是不是又在做夢,我是不是又夢見你了,我好想你,我再也不會不聽你的話了,你快來接我回家好不好?&rdo;華納母親覺得心都要碎了。她拍撫著華納的背,啞聲安撫:&ldo;寶貝,沒事了,我的小寶貝,已經沒事了。你看,爸爸也在這兒,以後沒有人能再傷害你。&rdo;華納淚眼朦朧地看向旁邊,見到旁邊果然站著個高大身影,終於安心地伏在母親懷裡。他哭著說:&ldo;他們很可怕,發現有人要向別人求助就會打人。有次有人找巡警叔叔,又被抓了回來,腿被打斷了,沒人給他治。他一直在喊疼,但我沒辦法幫他。媽媽,我很害怕。&rdo;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敢向袁寧一行人扔出求救訊號。那樣的日子實在太可怕了,他無法再忍受下去。華納母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覺得疼。她的孩子還這麼小啊!為什麼要讓他遭遇這些!華納母親抱緊華納。華納父親也上前給了華納一個擁抱,然後轉身走出去,找到醫院裡的通訊間,言辭激烈地打了幾個電話。他幾乎是憤怒地向電話另一端咆哮,等發洩完了,這高大的男人捂住臉,讓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他們找了這麼多年,連從小沒有去學的華語都學通了大半,為的就是找到華納。他們已經快三十歲了,但一直沒要第二個孩子,他們不希望第二個孩子誕生在傷痛之中,也不希望華納回來後發現家裡多了新成員。時間隔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華國實在太大了,大得窮盡一生也不一定能走遍。現在他們終於找到了華納。他們終於找到了他們的孩子。華納父親再也忍耐不住,在醫院的通訊間裡痛哭出聲。劉副廳長一邁進巡察廳,就有個小巡警跑了過來,說道:&ldo;劉廳,有人找您哪!一對夫妻帶著孩子,是前兩天辦的那個案子的家長,聽口音好像是外籍華人。&rdo;劉副廳長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次涉外辦辦事這麼有速度!他正了正衣領,走了進去。還沒開口,他的雙手就被人用力握住,對方滿含感激地喊道:&ldo;您就是劉廳長吧?我們是華納的父母,真的太謝謝你了。&rdo;對上對方充滿感謝的目光,劉副廳長有些恍惚。這世間的父母大多還是愛孩子的,因為孩子出了事而丟棄孩子的只是極少數人而已。想到還在醫院裡躺著的那個被打斷了腿的孩子,劉副廳長有些憂心。那孩子的家人一直沒出現,一來可能是相隔太久聯絡不到,二來可能是……他的父母聽說了他被打斷了腿,不想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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