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傭人來報,說有客到。老太爺被打斷思緒很不高興,&ldo;誰都不見。&rdo;傭人頓了頓,說,&ldo;是談教授。&rdo;以往閻外婆來一般從來都不用通報兩位家主,她巴不得和他們一面都不見,徑自看完女兒也就走了,現下特意讓傭人傳達,那就說明是來衝著他們來的。果然,老太爺一出去就瞧見閻外婆坐在閻家的客廳內喝著茶,而她身邊則是閻外公。另一頭閻鴻佐聽著訊息也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眼前的情況,父子倆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視線,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閻外公見了閻老太爺禮貌地起身和他握了握手,而閻外婆則仍是幽幽地喝著茶,連閻鴻佐坐到對面了都不抬頭看他一眼。 閻鴻佐卻還算周到的叫了他們一聲,得到的是外婆的一個輕哼。幾人心裡都不舒坦,老教授夫妻倆又明顯是有事而來,客套寒暄自不必了,不過誰都沒有先開口,一時場面便冷肅了下來。最後,竟還是外公先說話了,&ldo;這一段日子,想必你們和我們一樣都在為閻澄的情況傷腦筋。&rdo;雖然閻鴻佐和談鶯生閻澄的時候較晚,但談老教授夫妻倆卻是很早就結了婚,此刻也不過七十出頭,而且精神矍鑠,眉眼生光,和閻老太爺一身硬挺的軍|人風範不同的是,外公氣質沉靜,舉止斯文,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讀書人,他平時一心鑽研學術,很少過問閒事,也常被外婆呼來喝去,但其實只要他真正開口決定的事兒,至少談家是無人會反駁的,最重要的是,談鶯唯一會聽取的意見,就是談外公的話。當年,外婆強烈反對閻鴻佐和談鶯的婚事,閻鴻佐沒少在外公身上下功夫,博得他的認同,最後外公終於鬆了口,他們才得以過了外婆這一關,而他和談鶯鬧僵之後,閻鴻佐每每看到外公也總有些抬不起頭來。外公又道,&ldo;這些年,閻澄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如果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那麼想必我們倆也都應該為此負上很大的責任。但事實是,這並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他可以自主選擇喜歡不喜歡的感情,我們用了很長的時間去掙扎過,也查閱了不少資料,但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了阻撓,因為有太多悲劇的例子告訴我們這勉強不得。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養他教他為的不就是他能好麼,管得了一時難道還管得了一輩子?&rdo;外公抿了口茶,見閻老太爺和閻鴻佐的表情都不甚美好,便又道,&ldo;我也瞭解你們一時不能接受,所以不如就給大家一些時間好了。&rdo;老太爺皺起眉頭,&ldo;親家這是什麼意思?&rdo;&ldo;意思就是,閻澄跟我們走,什麼時候你們想通了,什麼時候再見面,省的相看兩相厭。&rdo;外婆直截了當。然而閻鴻佐的臉色卻更差了,如果只是要帶閻澄走,為何倆老要親自來?閻澄自己去u市不就好了麼,反正寒假結束他肯定跑得比誰還快。外公察覺到閻鴻佐的緊繃,朝他看了眼過去,證實了他的猜測,&ldo;對,除了帶閻澄走之外,我還想把談鶯,一起帶走。&rdo;這下閻家父子是真坐不住了,閻鴻佐沉聲道,&ldo;爸,談鶯的身體……&rdo;&ldo;她身體如何,我們比你清楚,&rdo;外婆冷冷打斷他,&ldo;她要繼續留下,才會越來越不好。&rdo;閻老太爺無法贊同,&ldo;談鶯一直待在這兒……&rdo;他本想說好好地,但這詞兒實在不貼切,只能改口道,&ldo;待了這麼多年,怎麼一下子就要走……&rdo;外婆笑了笑,&ldo;她的確早就該走,為什麼不走,你不是比我們更清楚麼?&rdo;這話說得閻家父子一下子就啞口無言。也就是說,這是談鶯自己的意願了?她終於……要離開了麼。想到此,閻鴻佐猛地脫了力,手裡的杯子都險些拿不住。……談鶯和閻澄走得那天,天氣格外的好,外頭的積雪都融了滿街,被豔豔的陽光一照,映出一片銀亮。閻家派了車送他們去機場,談教授夫妻沒有拒絕。離開時,談鶯站在她住了十幾年的小樓前默默地將這院子打量了一番,閻澄站在她身邊輕輕道,&ldo;要想的話,以後還能回來……&rdo;談鶯卻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看向閻澄。&ldo;謝謝……&rdo;閻澄有點受寵若驚,&ldo;做決定的還是你自己。&rdo;談鶯搖搖頭,如果不是閻澄把外公外婆請來,給了自己一個新的選擇,告訴她一切仍未結束,也許她已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