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毓秀臉上還帶著沒有掩去的訝然,她先看了看米緒,這才望向了陳羽宗。就在米緒以為她說不準就要出聲質問或者直接跑上來給自己一巴掌的時候,對方卻頓了下,竟說了句:&ldo;等很久了吧,怎麼不進去?外面這麼冷。&rdo;陳羽宗的回覆也是非常客套的:&ldo;還好,沒關係。&rdo;洪毓秀微笑起來,回頭看了看車內:&ldo;你爸爸在裡面,你們要聊聊嗎?&rdo;陳羽宗沒說話,倒是米緒搶在他之前道:&ldo;抱歉,我手機響了,是我媽,我去接個電話,一會兒來。&rdo;說罷,竟然直接跑了。陳羽宗看著米緒的背影,繼而才點了點頭。陳鉞豐沒有和陳羽宗說什麼,只問了他幾句要留學的事,作為一個資深的建築師,在這方面他自然有太多發言權,但是兩人卻很少就此事進行過什麼交流,即便洪毓秀在一旁識圖想增加談話的深度,但眼下陳鉞豐也只是大概的瞭解了下情況,就沒有繼續深入了。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片刻,還是陳鉞豐開口道:&ldo;沒事就早點回去休息吧。&rdo;陳羽宗點點頭,又對洪毓秀打了聲招呼後,拉開門走了出去。洪毓秀對透過玻璃,看著寒夜下漸漸遠去身影的陳鉞豐道:&ldo;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很正常,不過時間到了,他總會願意告訴你的。&rdo; 直到再也看不見了,陳鉞豐才收回目光,吩咐司機道:&ldo;開車吧。&rdo;☆、就是那樣。等陳羽宗回到房間,米緒已經蓋著被子睡下了,陳羽宗洗了澡也躺上了床,方才的旖旎熱情隨著冷風呼呼現下已經散了個乾淨,黑暗中,兩人靜默地躺了一會兒,米緒忽的翻了兩個身像只無尾熊一樣的抱住了陳羽宗。陳羽宗身上還有點涼,米緒卻是火熱的,他用體溫捂掉陳羽宗帶著的寒氣,仿似隨口問道:&ldo;他們明天就走嗎?&rdo;陳羽宗也抱住了他:&ldo;嗯。&rdo;&ldo;今晚住哪裡?&rdo;&ldo;別的地方。&rdo;陳羽宗現在住的這套房子是陳鉞豐和羅珏當初在u市住過的房子,離婚後陳鉞豐和陳羽宗就搬走了,但是這裡並沒有賣掉,在那裡讀完了三年初中,在陳羽宗高中時,陳鉞豐去了a市工作,並在那裡再婚,陳羽宗不想一起去,但是他一個人住原來的房子又太大了,於是陳羽宗就搬了回來,陳鉞豐知道後什麼也沒說,只讓人提前把這裡重新裝修了一下,而他每次回u市都是和洪毓秀住到另一棟大房子裡去,雖然對方沒有明確表示,但現在這套房子已經等同於留給陳羽宗了,兩人也算是心照不宣。米緒攬著他腰的手慢慢往上,在胸膛處徘徊了片刻後又劃過脖頸,最後停留在陳羽宗的臉上,來來回回地摸。陳羽宗疑惑道:&ldo;幹什麼?&rdo;米緒一邊暗罵這臉小的一巴掌就捏住了,一邊仔細的感受著手指下的面板:&ldo;我看看有沒有浮腫,牙還在不在……&rdo;陳羽宗恍然,略無語道:&ldo;他們不會這樣。&rdo;陳鉞豐很少會過問陳羽宗的私人生活,更徨論對此採用什麼暴力阻撓。米緒想到那兩位家長,他覺得陳家的相處方式都很是非主流,但要說互不關心那也不像,明明只是路過,要真不惦記何必冒著大風大寒的半夜來只為見上兒子一面,還得透過後媽傳信,說到底只是高冷的不好意思拉下臉而已,而陳羽宗,他卻不是記恨也不是拿喬,應該只是習慣了,習慣獨立,習慣一個人。米緒難得有點悵然若失。陳羽宗聽著他嘆氣,不由問:&ldo;怎麼了?&rdo;米緒道:&ldo;你這兒好辦,但我那兒難度就大了點,腿腳斷了還能辦個殘疾證,這要打碎了牙可吃什麼都沒味兒了,我啥時候得先去牙科諮詢諮詢,你說,烤瓷的好不好啊?&rdo;陳羽宗:&ldo;……&rdo;接著米緒就覺下巴一緊,一人湊過來吻住了他,把他嘴裡都摸索了個遍後這才退出來道:&ldo;牢著呢,斷不了。&rdo;輪到米緒:&ldo;……&rdo;……然而原本打算隔天就要走的陳氏夫婦最後卻因一件事兒耽擱了下來,因為陳羽穹病了。這事兒他們通知陳羽宗也是隔了幾天,米緒正好也在,所以自然提著東西一道去探望了。進門的時候福福正躺在兒科的病床上吃藥,洪毓秀就坐在一邊,瞧著兩人立馬站了起來,福福見到陳羽宗也高興得厲害,但他還病著,於是一喜一悲間全化成了委屈,可憐巴巴的喊了聲&ldo;哥哥&rdo;。陳羽宗一如往常地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問起了福福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