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al先生真厲害這種感覺很奇妙,左以橋一時之間還沒有很明白是怎麼了。當初他就是覺得這個少年很有趣,和他在一起並沒有那種曖昧的想與他進一步發展的感覺,而是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哪怕不聊天不說話也很舒服。這樣的人在他的生命裡是很少出現的,帶著些不瞭解的朋友未滿。如果不是愛姬的那番話,也許左以橋會將這樣的感受保持的更久一點,慢慢體會期中的新鮮。然而那就像一種蒙了紗的美好幻想一樣,一旦被現實點破,就失去了那種朦朧的味道。以至於讓左以橋做了之後那一個錯誤的決定。是的,現在想來,他覺得他錯了。他難得的做了不合時宜的判斷,對一個並不屬於這一類人的人出手。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谷瓷當時同意了他的邀請,那麼此刻的這種使他輕鬆的氛圍也不會再出現了。他好像找回了當初在設計學院時對這孩子的感受,淡然的,純淨的,沒有雜質的相處的感受。左以橋的心裡竟然有一點小小的慶幸。谷瓷一門心思的低頭查查寫寫,對於迎面射來的直接的打量目光毫無所覺,直到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紙頁上時,谷瓷才微微的回過神來。他傻傻的望著那根像水蔥一樣的指頭,不像女人那般柔弱無骨,卻彷彿鋼琴家一樣筆直好看。順著一路看到小臂、肩膀,最後是一張淺笑如畫的臉。左以橋見谷瓷看了過來,忍不住對他挑了挑眉。一雙藍紫色的眼眸光暈流轉,引人心神。 真的很漂亮,像被月光浸透的藍寶石。谷瓷在心裡偷偷的想。左以橋望著他呆呆的表情,絲毫沒有罪魁禍首的自覺,拿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低語道,&ldo;這裡錯了。&rdo;&ldo;嗯?&rdo;好一陣後,谷瓷才反應過來。&ldo;什麼?&rdo;低頭向左以橋指的地方看去。他剛說我錯了嗎?哪裡錯了?&ldo;沒有錯啊。&rdo;谷瓷認真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判斷,&ldo;這個廣口松竹梅瓶,胎體細白堅硬,足部滑順流暢,還有&lso;火石紅&rdo;暈呢。&ldo;他將照片舉到左以橋面前,指著上面的一處斑點認真道,&ldo;這應該就是元代的釉裡紅瓷吧。&rdo;由於牽扯到中國的瓷器鑑定,從一開始就用英語交談的谷瓷忍不住穿插了很多中文的專業名詞在裡面,他不知道這個怎麼用英文來很好的表述,也沒空理左以橋是不是聽得懂了。左以橋垂下眼看著谷瓷拿著的相簿,其實他並沒有在看那照片,他看的是谷瓷的手。由於一直在用鉛筆塗塗抹抹,谷瓷的好幾隻手指上都灰灰黑黑的一團,反倒將手面上沒有被汙染的膚色襯的白玉一樣的明亮。&ldo;雖然你說的很對,元代的釉裡紅瓷的確就是有著這樣的特點,可是你看。&rdo;左以橋點了點照片上的瓶身。&ldo;這裡用的明顯是線描的裝飾筆法,而他的青花色澤也比較偏黑,不過最關鍵的在這裡。&rdo;他接過照片,指尖恰好擦過谷瓷的手背,左以橋指著瓶口一點非常不起眼的黑色道,&ldo;由於不能看見實物,所以無法完全的瀏覽整體,可是憑這點來看,這個瓶內印有陽文,這點黑色,應該是枝葉的造型,所以這不是元瓷,而是和它非常相像的明朝洪武年間的青花瓷。&rdo;谷瓷楞楞的聽他說完,然後楞楞的看著左以橋。opalz是珠寶界的神手,所以他懂瓷器鑑定的話並不非常的讓人意外,然而讓谷瓷沒有想到的是……&ldo;你……你會說中文哦?&rdo;左以橋剛才的那番話用的是完全字正腔圓的中國話,谷瓷在國外這麼多年,哪怕和關岑、年羽有時都已經習慣用英文交談了,沒想到在opalz面前倒難得的聽到了許久未聞的母語。這竟然讓谷瓷有點感動。&ldo;我祖父有一半的中國血統。&rdo;左以橋道。谷瓷這才想到,opalz不是還有個中文名字的嘛,他好像有聽年羽喊過。小小的開了一下小差,谷瓷忙回到了正軌上,索性也用起中文來,&ldo;我看看我看看。&rdo;他把照片貼到眼前,睜大了眼睛用力的觀察著。左以橋都能從他大大的眼瞳裡看見照片的倒影了。&ldo;真的啊!&rdo;片刻後,谷瓷放下照片,大嘆一聲,&ldo;你好厲害啊!!我看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opal先生你好厲害,你好厲害!!&rdo;谷瓷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連連重複好幾遍。要我教你嗎?opalz撐著下巴笑看谷瓷興奮的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