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萊又道：&ldo;食材也很新鮮，我剛看到有位婆婆來，是她送的？&rdo;唐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ldo;滑雪場沒造前，這裡最好的醫院在十里地外，造好後，最好的醫院在琉山頂上，且只對遊客開放，村裡只有赤腳醫生。&rdo;聯想到他之前說的以前就常來的話，柯萊立刻就瞭然了，唐嶼來x城，度假只是順便，他真正的目的是來做醫療援助的，所以他才舍了那還算不錯的好房子，寧可住在民居里，而這裡的百姓也感謝他。只是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何須事必躬親，他明明背後的醫療資源那麼大。唐嶼像是猜透了柯萊的想法，難得解釋了一句：&ldo;商人重利，這點你最明白，我自己的選擇是我自己的，力所能及而已，沒理由讓別人陪著我一起買單，承受這損失。&rdo;柯萊一愣，果然笑了：&ldo;是，我明白。&rdo;笑完卻發現唐嶼還看著他，柯萊眼睛轉了一圈，疑惑地抬了抬眉毛。唐嶼垂下眼，站了起來，將盤子疊得乒呤乓啷。&ldo;吃完了沒？&rdo;柯萊急忙一口喝了杯子裡的牛奶，跟著起身收拾，卻被唐嶼一把將東西都搶了過去，還在他腰腹處掃了一圈。&ldo;呃，我的腰已經好多了，我……可以幫忙。&rdo;可是柯萊的自告奮勇得到的卻是唐嶼一個不屑的眼神，對方單手就輕巧地托起了七八隻盤子和兩隻玻璃杯，步伐輕鬆的進了廚房，留給柯萊一個很拽地背影。柯萊：&ldo;……&rdo;吃完了早餐，唐嶼回到房間擦他的滑雪板，柯萊坐在一旁默默看了一會兒，想到那天這人在雪上的自如還有自己所受到的小小打擊，忍不住問：&ldo;你很早就學會滑雪了？&rdo;唐嶼頭也不抬：&ldo;沒有，我住的地方沒有雪。&rdo;&ldo;那是到琉山特意學的？&rdo;&ldo;沒有，隨便滑的。&rdo;&ldo;你常過來，看來是很喜歡這項運動。&rdo;&ldo;沒有，偶爾沒事才會出門，我每次只待一週就走。&rdo;不用人教，不費時間，自學成精，你不如直接承認自己是百年難遇的天才得了，何必表達的那麼委婉！唐醫生！感覺到柯萊落在自己臉上的眼神似有怨懟，唐嶼緩和了語氣：&ldo;你多練練會好一點。&rdo;柯萊：&ldo;……&rdo;柯萊笑：&ldo;我的滑雪教練很有名。&rdo;唐嶼：&ldo;嗯，現在知道上當也不晚。&rdo;柯萊繼續笑：&ldo;你對我能力的瞭解有點偏差，這沒關係，畢竟我們才認識。&rdo;他想說，如果有機會，以後我願意和你做個朋友多多交往，也許你就會更瞭解我一點，也不會總是那麼自大了。當然最後一句是心裡的想法。然而，唐嶼卻打斷了他，直直地看著柯萊，目光一瞬間竟有些犀利。&ldo;不用。是好是壞……我一眼就知道。&rdo;什麼東西是好是壞？還有……知道？你知道什麼啊？柯萊莫名，正要溫和地反駁回去，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一聽，原來天氣適宜，小戴他們一路找過來了，問柯萊在哪個屋子呢。柯萊大概說了方位，怕他們找不到，又決定去大路口等。掛上電話，柯萊看了一眼唐嶼，對方仍舊低著頭，頭頂心兒的頭髮還是亂亂的一叢。柯萊說：&ldo;我同事們來接我了。&rdo;唐嶼沒吱聲兒。柯萊昨晚什麼都沒帶，所以離開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他直接站起來，拍了拍褶皺的褲腿，還是決定重複一遍：&ldo;這一回，真是謝謝你了。&rdo;唐嶼放下滑雪板又去擺弄雪鏡了。柯萊走到門邊，最後問了句：&ldo;你什麼時候回去？&rdo;這一次唐嶼說話了，視線重新落到了柯萊的身上：&ldo;年前。&rdo;下週二就是除夕了，也就是還有三四天。柯萊彎起眼，那句&ldo;那我們回a市見&rdo;莫名覺得有點彆扭，於是沒說出口，只是輕輕地應了一個&ldo;好&rdo;字，然後在唐嶼的注視下他拉開門走了出去。到了院中，柯萊又頓了腳步，回頭望了望那闔著的大門，又掃了圈這一方不大的院落，樸素中仍然透出一種簡陋感，但是細細看來，又覺得有溫暖在其中。難忘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