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沒被他們打死,要被你拽死啦!陵尹竹疼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忍不住瞪了一眼沐沈西。沐沈西彷彿沒見到他的慘樣,仍是半點不懈力的揪著陵尹竹就走。哎喲,哎喲,輕點,要死人啦!陵尹竹在心裡大罵,嘴裡卻像個悶葫蘆一樣,吭都沒吭,只踉踉蹌蹌的跟著那人走。沐沈西走在陵尹竹身前,一手拽著他的手,半拖半拉,這麼個姿勢真是讓陵尹竹苦不堪言。大爺,我是傷了全身,你這樣拽著我除了只讓我更疼之外沒半點幫助啊。陵尹竹正欲張嘴,卻突然瞥到了沐沈西的背後,他這個角度視線正好對上了沐沈西襯衫撕開的口子,所以在沐沈西行走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開一合的裂縫裡的物事。紅色的,一個紅色的紋身。陵尹竹一愣,雖然看不太清具體是什麼,可陵尹竹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有見過這個……────────────────────沐童鞋到底是誰捏?現在還不說……☆、陵尹竹一路被拖著走,只覺自己手腕處的骨頭連著筋都被那人捏成了一團,而身上更是疼的眼冒金星。待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保健室裡。保健室沒有人,就按現在學生受傷的頻率,這保健老師估計要活活忙死,於是大門洞開,愛來不來。陵尹竹背後火辣辣的一片,他艱難的挪了挪屁股,暗暗歪頭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沐沈西也沒動,就這麼手插在褲袋中站在一邊。陵尹竹怔愣了一會兒,自發的慢慢站起來,走到藥櫃那裡摸出了一瓶消毒藥水,再找了一下,瓶瓶罐罐不少,不知道哪一瓶可以治傷。想想還是別亂拿了,手裡這個就夠了。於是,他先用這個消毒完了手腳上的傷,再慢慢解開襯衫釦子,露出被打的一條條的肩膀。陵尹竹的面板很白,雖然及不上沐沈西的毫無瑕疵,但在男生裡絕對算是秀氣的那一種。他的腸胃比較敏感,現在的天氣又是說變就變,春秋天越來越短,而夏冬時節只要一不對胃,就有可能上吐下瀉。為此,顏小萍沒有少花心思。所以陵尹竹自然胖不到哪裡去,肩背處很削瘦,可以清晰的看見前面的鎖骨都背後的蝴蝶骨。那一條條抽打的痕跡在細白的面板上泛出玫紅的色澤,很有點觸目驚心的味道。消毒水的氣味蔓延在鼻尖,陵尹竹忍不住小小的吸了口氣,好疼,可是傷痕真是不少,在他手能夠到的地方陵尹竹也不過是拿藥棉草草沾了一下,真仔細好好的塗不要活活把他痛死麼。在一片刺痛裡陵尹竹發現到沐沈西投來的眼光,陵尹竹這才想起,今天這家夥又算是救了自己一次吧。行了,他算認命了,這情債錢債欠啊欠啊總有一天會習慣的,再糾結都沒用。反正一次是欠兩次也是欠,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一邊想,一邊抬頭道,&ldo;謝謝。&rdo;嗯,這次說起來順口多了。沐沈西待他說了話才轉了眼來看他,淡漠沒有表情的臉上竟掠過一抹深色,陵尹竹清楚的看見沐沈西挑了挑眉。然後破天荒的,沐沈西竟然說了話,&ldo;你這樣不對。&rdo;陵尹竹沒反應,幾秒鍾過去,他才微微張大眼的&ldo;嗯?&rdo;了一聲,這家夥是在對自己說麼?沐沈西三兩步走過來拿走了他手裡的藥瓶,淡淡道,&ldo;會留疤。&rdo;陵尹竹眨眨眼,再眨眨眼,是自己腦子短路還是這家夥神經崩壞,他這算是善意的忠告麼?沐沈西看也沒看他一副怔愣的樣子,隨手抄起桌上的一個鐵罐就向一邊唯一鎖著的藥櫃扔了過去。劈里啪啦一陣巨響,一邊的玻璃櫃門碎成了一片。沐沈西沈著的走到那裡,伸手從砸開的櫃子裡拿出了一瓶密封的礦泉水來,回頭走到陵尹竹身邊。陵尹竹木訥的看著他的舉動,看那小子擰開礦泉水,挾起一片醫用紗布,將水倒在上面後,竟然捏起他的手仔細的擦起了上面的傷口。從兩條手臂到兩條腿,膝蓋,小腿,連露在球鞋外的腳踝都有照顧到。最後是肩膀,再掀起襯衣擦到後背的時候,陵尹竹清晰的感覺到沐沈西撥出的涼涼的氣息吹拂到他腦後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