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兒等媽媽坐下動筷後,也拿起大筷子夾了大肥肉放到自己碗裡,“媽媽,剛剛我把姚奶奶氣著了。”
丁秀一愣,“你咋氣著你姚奶奶了呀?”
丁秀雖然不喜歡姚老太跟姚翠香那母女倆,但她不可能在孩子面前說人家大人的壞話,她不能教孩子也在背後說人小話。
年糕兒說:“姚奶奶不是老找我茬嗎?我就把她氣跑了。”
年糕兒咬著大肥肉問:“媽媽你生氣不?”
丁秀搖搖頭說:“媽媽為啥要生氣呀?媽媽希望年糕兒是不被人欺負的小孩,但媽媽不希望年糕兒是欺負人的小孩,明白不?”
年糕兒點頭:“明白了。”
丁秀瞅了小閨女一眼,問她:“媽媽聽爸爸說,年糕兒跟爸爸進城的時候,有個小孩子欺負你啊?”
年糕兒抬頭:“是說於叨叨嗎?”
丁秀點頭:“是呢,好像說是於廠長家的小孩,他真的欺負你了嗎?”
年糕兒一邊吃肉一邊說:“欺負了,好像又沒欺負到。因為他後來被於叔叔打得可慘了,他今天屁股肯定腫了,比我捱打時的屁股還要腫,他上課肯定只能站著上。”
年初夏:“……”
秦富貴震驚,他咋沒聽年糕兒提過這事兒呢?
丁秀雖然已經聽年文景講過,但從小年糕自己嘴裡說出來後,她還是十分地無語。
丁秀瞅了小閨女一眼,“你咋跟於廠長家的小孩吵起來了呢?”
丁秀就是想知道到底是啥情況,畢竟年糕兒被人欺負,跑到廠子外頭的詳細過程,年文景不知道。
年糕兒說:“沒啥,就是於叨叨不讓我待在他家的廠子裡,要把我趕出去,我本來可以去找我爸的,但是我擔心我爸跟於叔叔談正經事,我要是去找他,萬一把他們正在談的事兒給弄攪和了,那我爸不是白跑一趟嗎?”
丁秀抿了下嘴,沒說話,主要是她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年糕兒:“然後我就出去等了,等我爸跟於叔叔的事情談成了,看我不在廠子裡,肯定會出來找我的呀。”
丁秀:“也是。但是年糕兒啊,你一個小孩在一個陌生地方往外跑,你不害怕呀?”
年糕兒說:“有啥好怕的?大白天的,周圍都是人呢。再說了,我要一直不往外跑,光在屋子裡,那我不是一直被於叨叨欺負?我往外跑,他爸還以為我丟了,一生氣,不就揍小孩了?”
丁秀:“……”
年初夏、秦富貴:“學會了!”
年糕兒:學會了嗎?年初夏、秦富貴:學會了!丁秀:你們學會啥學會了?
丁秀一激靈:“你倆學會啥學會了呀?這事有啥好學的呀,這是好事嗎?咋好的不學非得跟年糕兒學這些呢?”
年初夏跟秦富貴被嚇得不敢吭聲。
丁秀:“那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不是咱村。要是在咱村,你們隨便跑哪玩,媽媽都不會擔心。但那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年糕兒一個小孩,自己往外跑,這是沒丟,萬一丟了媽媽去哪哭啊?”
年糕兒抱著吃飯的大碗,沒想到媽媽竟然找到了罵自己的機會,她不吭聲,悶頭吃飯。
丁秀教訓了幾句,見年糕兒沒頂嘴,也就沒繼續再說。
年糕兒偷偷看了年初夏和秦富貴一眼,給了他們一個“學會了不?”的眼神。
年初夏跟秦富貴小心地點了下頭,就是學會了這招,可比一直乖乖待著被人欺負要好。
當然啦,媽媽說得也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個小孩獨自往外跑,確實很危險。
所以跑也不能跑得太遠。
年大全家。
姚老太在飯桌上拿筷子敲著碗,“我說的可是真的,你們可別不信,年糕兒那丫頭就是這麼說的!”
年大貴壓根沒放在心上,啥玩意兒?
就憑年文景他自己,他能獨自跑業務發財?
他能發啥財,他連貨源都沒有!
年大貴:“媽,吃飯吧,這事你別管那麼多,我心裡有數,我跑了這麼多年業務,不比年文景懂?”
姚翠香也沒好氣地對姚老太說,“媽,年糕兒那小屁孩在外頭就是嚇唬你,倒真把你嚇著了。他們去城裡就一天,去要四個鐘頭,回來也要四個鐘頭,在城裡總共都沒待幾個鐘頭,你怕啥呀?”
姚翠香不懂這些,她就知道自己男人在這一行幹得時間久,在芋頭村他是獨一個,論起跑銷售,沒人比她男人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