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年大貴和姚翠香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只是他們心裡這麼想,嘴上不能這麼說出來呀。
這人活在世上都得要點臉,年大貴和姚翠香也知道說出去怕挨人罵嘛。
按照他們現在的心思來說,那肯定是偏向親生父母那邊的。
親爹可是說了,當初他們也不想把孩子過繼給年老爹的,但是年老爹請了村裡有份量的老人在中間當說客,他們不好拒絕。
更何況親爹媽家當時的條件不好,家裡有四個男孩,孩子多了養不活,年老爹那時候是單身漢,條件很不錯,他們想把家裡最小的兒子送出去,能活下去的同時,還能得到好的條件。
年老爹有文化,他養出來的孩子肯定也會有大出息。
如今來看,他們當初的選擇是對了,但是親爹媽告訴年大貴,他們心裡還是後悔了,後悔把年大貴過繼給年老爹,因為年老爹是個單身漢,照顧不好年大貴,後來年老爹住了牛棚,年大貴也跟著受苦了。
總之,就是因為把年大貴過繼給年老爹,才害得他們一家人分離了這麼多年。
那老兩口在年大貴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著後悔話,年大貴都動容了。
他小時候沒媽呀,吃喝當然不愁,但是別人有媽他沒有,沒少被村裡其他小孩嘲笑。
如今看到親媽主動上門,他咋可能沒感覺了?
至於年老爹,年大貴小時候還跟他親近,但是慢慢長大了,自己能賺錢有本事了,年老爹再也不能給他提供物質上的東西時,年大貴自然跟他就拉開了距離。
再加上娶了媳婦,自己也逐漸成了一家之主,媳婦岳母都圍著他轉,一個不能做事不能賺錢的老頭,還時不時這裡疼那裡難受,家裡其他人覺得煩,年大貴慢慢也覺得煩。
人家的老人跟年老爹一個年紀,人家就是下地幹活出門做小生意,樣樣都行,只有他爸是個廢人。
年大貴當然知道年老爹在家裡過得不舒心,可他有啥辦法?
年老爹自己不架勢,他這當兒子的又能幹啥呢?
姚老太年紀比年老爹還大兩歲,姚老太都能幫家裡幹活。
年老爹活不能幹就算了,還動不動拖著一條病腿往醫院送,去一趟就是幾十塊錢。
他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
這麼多年下來,年大貴自認為自己對得起年老爹了。
如今,年大貴被年文景兩口子帶著族裡的長輩找到了家裡,不就等於指著他鼻子說他不孝嘛?
年大貴很生氣 。
兩口子都被丁秀指著鼻子說要斷絕關係,臉色都拉了下來,丁秀這是威脅誰呢?
姚翠香還沒說話,年大貴已經開口了:“大嫂,你這話說的,該掏的錢我們沒少掏吧?我爸這麼多年看腿的錢,都是我出的吧?”
丁秀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年大貴問:“這不應該的嗎?還值當你專門拿出來跟我們顯擺啊?”
年大貴一窒,隨即又說:“還不是因為你當著村裡長輩的面,說我不孝嗎?我總要證明我自己不是大嫂說得那樣吧?要不人家還真以為我不孝呢。”
丁秀冷哼一聲,大聲說:“大貴呀,你孝不孝順不需要你說出來證明,咱村裡人都長了眼睛,都看得到。你見過年文景跟村裡人說過半個字他孝順嗎?沒有吧?但村裡人誰不說他孝順?”
這倒是實話!
族裡的幾個長輩紛紛點頭,老大兩口子在孝順這方面,這前後三莊都找不出第二對夫妻了。
年大貴被噎到差點背過氣,“我……這斷絕關係都事兒,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我家指手畫腳,你不過是個侄兒媳婦,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兒,年小奶還躺床上養傷呢。”
丁秀:“已經能下地走了,丁大姑三天兩頭跟我們彙報情況,缺啥添啥,想吃啥給啥,可不像有的人連口像樣吃的,都捨不得給老人吃。自己一家子吃的滿腦肥腸,讓自己老子餓的皮包骨,這種喪良心的事兒,畜生才幹得出來。”
丁秀:畜生才讓老子捱餓。年大貴:我想打女人!姚翠香:喂,丁秀兜裡揣著刀呢!年文景:媳婦我來了!
年文景當即給了媳婦兒一個敬佩的眼神,這些話他罵不出來。
他發現媳婦自從初夏被偷賣後,就不再顧及村裡其他人的想法了。
她在自己跟前提過幾次初夏性子弱,特別擔心初夏以後成家會被人欺負。
她可能是想到了她自己,就一心想讓初夏強硬起來,她現在想發瘋就發瘋,想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