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兒倆絕望地路邊補胎,迎面有四、五個騎腳踏車的人過來了。
丁二舅十分緊張:“爸,不會是專門走夜路,打、打劫的吧?”
他大哥的腳踏車不就是叫人給半夜偷了?
丁舅爹也緊張,他們四、五個人,自己跟老二才兩個人啊!
對方見有人大半夜在雪地裡補胎,還真好奇地停了下來,“大爺,你們這是幹啥?咋大半夜在路上補胎啊?不冷啊?”
丁舅爹膽戰心驚:“冷啊,這不沒法子嘛?車壞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不補不行啊,要不回頭這內外胎都廢了咋辦?去村裡借了補胎工具,還被訛了十塊錢,後面買吃的錢都沒!”
這時候得哭窮啊,要不被打劫咋弄啊?
對方:“那是挺不好容易的?你們這是打來啊?咋就碰著這事兒了呢?”
丁舅爹得到了關懷,當時就帶著哭腔把自己這一路遇到的倒黴事兒講了一遍,更多的是想引起對方的同情,可千萬別碰上打劫的。
對方一群人都騎在腳踏車上,人多氣勢也足,領頭的那人咂咂嘴:“那運氣是挺背的,要十塊錢那家人真夠黑的。這大晚上的,你閨女咋放心讓你回來啊?馬屯那邊不少村子,你閨女嫁到哪個村了呀?”
丁舅爹:“我們從芋頭村來的。”
對方一愣:“芋頭村?唉,我們是芋頭村前面那個莊子凌家村的,跟芋頭村好多人都認識,熟著呢,你閨女是芋頭村誰家媳婦啊?”
丁舅爹一聽對方跟芋頭村隔的不遠,趕緊說:“姓年,叫年文景,認識不?”
後面腳踏車上下來一個婦女上前,“原來丁秀是你閨女啊?哎呀,這不巧了嘛?我們跟他家熟著呢,他家有個丫頭叫年糕兒,對吧?”
丁舅爹一愣:“真認識啊?”
楊大妞一臉驚喜:“認識啊,熟著呢!三錢你還愣著幹啥?還不快點兒幫幫忙啊?大家都別騎車上了,搭把手啊,這是年糕兒的舅爹和二舅!”
丁舅爹:“……”
於是,在凌三錢兩口子的招呼下,很快幫丁二舅修好了腳踏車。
丁二舅偷偷看親爸一眼,沒敢吭聲:“……”
可不能叫這些人知道他們是罵了丁秀跟年文景離開芋頭村的,這些人可是看在丁秀跟年文景的份上幫忙的!
第二天上午,楊大妞跟凌三錢就來年糕兒家串門了,還帶了孃家的特產和小孩兒喜歡的糖和零嘴之類的。
楊大妞:“文景,丁秀,都在家啊?”
丁秀跟年文景趕緊迎過來,“哎呀,這不是前頭的三哥和三嫂子嘛?快點兒進來坐。”
年糕兒聽到家裡有來人了,好奇地探頭一看,“咦?這不是三錢和大妞嘛,你倆咋來了?”
年文景:“!!!”
丁秀啥話沒說,走過去,拽著年糕兒的胳膊,鞋底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你剛剛喊啥?啊?你喊你三大伯、三大媽啥了?那是你能喊的?”
年糕兒趕緊捂著屁股改口:“喊錯了,三錢大伯和大妞大媽!”
凌三錢:“……”
楊大妞:“……”
可算有人收拾小胖孩了,他倆想揍小孩很久了!
就在這時,凌寄從院子外頭進屋。
凌三錢一下站了起來:“哎喲,這不是小叔嘛?”
楊大妞也跟著站起來,“小叔新年好,好幾天沒見著了呢。”
凌寄看向捂著屁股的年糕兒,一臉疑問:“咋啦?”
年糕兒一臉委屈,“媽媽揍我了。”
凌寄好奇:“你幹啥了?”
年糕兒:“也沒幹啥啊,我就是跟三錢……”
她看了一眼朝她瞪眼睛的媽媽,又補了一句:“大伯打招呼了,媽媽就揍我了。”
說完,年糕兒可委屈了,過新年還揍她!
凌寄一下就知道啥情況了。
然後,凌寄轉身,扭頭看著凌三錢和楊大妞開口:“三錢啊,這是剛回凌家村呢?帶你媳婦回你老丈人家了?”
屁股已經挨著板凳的凌三錢趕緊站了起來,“是啊,昨天早上三四點鐘就出發了,今天一早才趕到,路上雪大,車都不好騎,幸好夜裡趕回來了,要不等化雪路更難走呢。”
凌寄:“三錢媳婦,你咋不在孃家多待兩天?難得過年回去一趟。”
楊大妞:“……小叔操心了,這不得提前回來收拾收拾嘛?待挺久的,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