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徐瑾之客客氣氣的說道。
醫生離開之後，徐瑾之這才扶著謝言川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徐瑾之走得很慢，主要還是擔心太快了謝言川會跟不上，要是一不小心摔倒就不好了，所以才格外小心一些。
謝言川一邊緩步走著，一邊側頭看著身邊的徐瑾之，心底突然就覺得有些難受。
他已經醒來三天了，所有人都在因為他醒來的事情而高興，徐瑾之也為他醒來的事情而高興。
但是高興之餘，謝言川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跟徐瑾之之間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莫名其妙的距離感。
他們不像是之前那樣親密無間，徐瑾之沒有了曾經在他面前時那種嬌俏的模樣，更加不會對著自己使性子。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出事造成的，他們給彼此一些時間或許就會變好，可這還是讓謝言川難以接受。
走了一段之後，謝言川情不自禁的喊著，“瑾之。”
“嗯？”徐瑾之聞言側頭看向了謝言川，眼底帶著幾分疑惑，像是在詢問他怎麼了。
沒等謝言川說，徐瑾之又有些擔心的問，“是不是不舒服？”
謝言川長時間不運動，身體不支援他長時間運動的，之前他做復建的時候就是一直在咬牙堅持。
“沒有。”謝言川搖了搖頭，又盯著徐瑾之看了幾眼，“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這幾天時間裡，徐瑾之因為胃出血的事情也還在打點滴，而他這邊也是各種各樣的檢查，還有親朋好友過來看望。
總之所有事情攪和在一起，他跟徐瑾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好說過話。
當然這其中也有徐瑾之刻意迴避的原因在裡面，她似乎並不想再提起那件事情。
謝言川覺得這樣不行。
徐瑾之有些沉默，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他們不能一直這個樣子。
尤其是看著謝言川看著自己時那雙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像是自己欺負了他一樣，徐瑾之有些氣悶。
片刻後，徐瑾之語氣生硬的說：“先回病房再說吧。”
他們總不能就站在走廊上說話，而且謝言川也不能這麼一直站在這裡。
謝言川從徐瑾之臉上看見了幾分氣悶，心底居然覺得舒坦了一些，微微的揚著嘴角，溫柔的說道：“好。”
回到病房裡，讓謝言川在沙發上坐下來，徐瑾之去倒了溫水過來，一杯遞給謝言川，自己手裡也拿著一杯。
此時復建已經結束，該做的檢查也結束了，他們沒有別的事情，病房裡也沒有其餘人在，是他們談話的好時機。
謝言川喝了些水之後，便忍不住的開口，“瑾之。”
“嗯。”徐瑾之應了一聲，便沉默的看著謝言川，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然而謝言川的第一句話卻是，“對不起。”
徐瑾之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拿著針不停的扎著，細細密密的疼痛一點點的蔓延開。
對不起嗎？
他為了自己去死，卻還要跟自己說對不起。
她還真是過分。
徐瑾之深吸一口氣，故作平靜的說道：“明明是你遭受了一切，是我欠你，你哪裡需要說什麼對不起。”
“不是這樣的！”謝言川急忙搖頭，神色十分嚴肅，“你不欠我的！”
他從來都不覺得是徐瑾之欠了他的。
“我說對不起，只是因為我想讓你活著，但卻讓你那麼痛苦，我不想那樣的。”
“我甚至是不知道自己那麼做到底對不對，那些痛苦，都是我帶給你的。”
謝言川紅著眼眶，他覺得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他甚至是夢到過上輩子自己死去之後徐瑾之是怎麼生活的。
所以當時才那麼堅定的做了選擇，他知道，徐瑾之肯定會難過一段時間，但是時間會治癒一切的。
他以為這次也會那樣，徐瑾之總會好好生活的。
他沒想到徐瑾之會那麼崩潰，看著她那麼痛苦，他同樣心如刀絞。
“對不起，讓你那麼難受。”
徐瑾之沒有說話，雖然心底已經無數次告訴自己，沒有什麼比謝言川醒來更加重要，但是內心深處，她還是有些芥蒂的。
如今聽見謝言川說這些話，徐瑾之只想哭，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謝言川有些艱難的伸出手去，想要將徐瑾之給擁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