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幻滅。銷聲匿跡。
鋼琴曲是夢中的婚禮,碧藍的游泳池水,華衣美食,燦爛的禮花,極度奢世的珍藏版美墅,而我的左手裸露在空氣中,圈住心脈的鉑金指環堪比露寒。他在眼前,在身邊,流星的眼眸,望穿我,光芒四射,卻原來出自遙遠的星系。彼此都讓對方感覺耀眼,獨獨難抵心核。究竟是誰晚了一步,沒來得及看見焰火燃亮的瞬間?
“風頭出夠了?恭喜你家家,這小子商量我一整天了非要加這節目給你個驚喜。”
“V姐~~您名字裡有薇字嗎?”
“……沒有。我姓魏,早些年都叫我魏魏,後來就成這個洋名兒了。”
VIVI:你還記得以前笑我把頭髮顏色焗那麼淺裝老外嗎?因為那天你看洗髮水廣告時曾跟我說,你的夢中情人,應該有一頭微黃小卷的長髮,尖尖的下顎,大大的眼睛。不一定要很瘦,但一定不要太高。在你們其中一個人難過的時候,你可以完全把她抱在懷裡。
VIVI:為什麼你要想難過的時候呢?季風,要怎麼樣你才能快樂?
VIVI:祝福你們,家家。
“那你呢?你快樂嗎紫薇?”
誰說的人非要快樂不可,好像快樂由得人選擇。
小鍬兒和翅膀死的時候我問季風:你怎麼會喜歡那麼噁心的東西?
他說他也談不上喜歡,他就是想養著它們。“它們吃飽喝足曬太陽就行,也不用去哄它,也不用我愛它。但是它們又不能沒有我,我不在,有人會把它們曬死。”
“你覺得照顧生理比照顧心理容易?”
“叢家,咱們結婚之後養條狗吧?”
“你別給我找活兒了,我連你都忙和不過來。”
生理上照顧不到是會死的,心理上再不痛快,起碼還能活著,還能嫁人。
人心裡總有最陰暗的角落,不是光照不到,是你自己撐了把傘,遮著它,終年不見光。
有陣子我日日反覆地做著一個夢,天寒地凍的季節,我在宿舍的水房裡洗衣服,水很涼,但洗衣粉泡沫始終衝不掉,我只好一直漂洗,涼浸肌骨的水一直漫著我的手。終於有一日,找不到的那個人來了,執起我僵冷的手呵著氣……霧眼氤氳地醒來,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牢在掌中。
歲月見放
早上七點多床頭電話就響了,我看看區號,暗暗佩服未婚夫大人真是夠雷厲風行。“等我一會兒到公司你們再轟炸不行嗎?”
那邊明顯愣了一下:“禮拜六不休息嗎?”
“啊?小姑啊。十一假今天串休。我以為楊毅呢。”
“她?不是這家人兒了。”
我分析著語氣,往最壞了猜:“逐出家門了把她?”
“另起爐灶了人家。”
這就成人家了~我呵呵笑:“我姑整得還挺押韻。”
小姑也笑了:“起早又去張羅她那房子了,當我不知道呢。”
她這算不算是預設了?“在哪買的房子啊?”
“江沿兒那邊新起的排屋麼,俺單位人路過那兒看見她好幾次了。哎呀家,你老妹子老厲害了,開個車自己上大連選了一堆建材,在三兒她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僱個配貨車拉回來的。”
“她自己去的?”
“那可不自己麼,你不知道吧?誰也沒跟誰說。於一出去辦事兒在外地給她打電話,你看她可知道心虛,沒敢說實話,到晚上於一來家找她,這幫人都尋思她在書吧呢,乾等也不回來乾等也不回來,打電話一問交底兒了,剛出哈爾濱,還拐你奶家吃頓飯。給人於一氣的,臉都不是色兒了,到底水也沒喝一口上高速給她迎回來的。你說那小崽子自己一天有沒有主意吧,都能氣死誰,我算是跟她操心到頭了,趕緊誰愛要誰領走得了。”
“你就嘴硬吧。”心早就讓那好女婿給收買了。
“我嘴硬心硬的也沒用,現在滿M城誰不知道楊毅是于軍兒媳婦兒,結不結婚哪也就差那麼一張紙兒。這是我跟你說,除了我也就於一能治住咱家那個,我還把她當香餑餑兒捧什麼呀。”
“你早這麼想不就不用跟她吵吵了嗎?”
“誰我可沒跟她吵吵。你老姑夫說我,你別跟著摻和了,光說我不摻和,這先天性心臟病遺傳率多高我不比你們有數啊,就算於一真不發病,要是帶到將來小孩兒身上呢?誰遭罪?我能沒顧慮嗎你說?大人有時候做法你們可能不理解,還不都是為自己孩子好嗎?”
“都知道~~要不那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