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道:“正是如此,但可憐容俊不知。”
容哥兒道:“母親對他戒備如是森嚴,怎還能失足鑄錯?”
容夫人道:“鄧玉龍有一種使女人無法抗拒的魔力,逃避他的最佳辦法,就是不見他面。”
容哥兒啊一聲,道:“原來如此。”
第五十一回名為骨肉心殊遞
容夫人長吁一口氣,道:“為娘不願見他之面,是以下廚之後,就愛入內宅。
“據聞鄧玉龍在筵席之上,再三誇獎為孃的手藝,並要容俊遣人詢我入席,以便面致謝意。可憐那糊塗的容俊,竟然真的派人進入內宅,請我入席,但卻為娘堅決拒絕,他一連遣三人,都為我託病推辭。
“鄧玉龍大約看出我深具戒心,反勸容俊說,既是令正有恙,過幾日再見也是一樣。
從那日起,一連三日,容俊沒有回到內宅,起初之時,我還未在意,待到了第三日,我覺出不對,遣派丫頭到前宅探聽,”丫頭回報說,容俊和鄧玉龍避居於花廳之中,習練武功,任何人均不得入內干擾。”
容哥兒道:“難道這是鄧玉龍的安排嗎。”
容夫人道:“不錯,我一得丫頭回報,就猜到了鄧玉龍的用心,唉!那玉龍確實也付出一番心血。”
容哥兒道:“什麼心血?”
容夫人道:“容俊日後在北遼能夠搏殺一十二個北遼勇士,那次花廳習劍,實是主要原因,鄧玉龍就傳了他十二招劍法,使他武功在數日間,擠上武林第一流頂尖高手。”
容哥兒嘆息一聲,道:“那是說鄧玉龍早存了不良之心……”
突然想到鄧玉龍乃是自己的生身之父,趕忙住口不言。
容夫人緩緩點頭,道:“是的,容俊沉醉在鄧玉龍傳授劍招之中,半月未到後宅一步,為娘心中惦念,忍不住往花廳探視。哪知容俊竟然閉門不見,隔窗告訴為娘,他習練劍術,不能分心,要我轉回後宅,等他練好劍術之後,再和我相見……
“當時未見到他,但為娘回到內宅時,鄧玉龍卻已在為娘閨房之中,他輕功高強,神出鬼沒,青天白日,竟然無法瞧到他混入了內宅。為娘見他之後,心中怒火甚熾,隨手抓過一枚金鉸,刺了過去,以他武功而言,就算十個我,圍攻於他,也不是他敵手,但我那一鉸,卻刺傷了他。”
容哥兒不自禁地問道:“傷在何處了?”
容夫人道:“臉上,在他左頰上,割了一道三寸長短的傷口,鮮血順著他面頰滴下,滴溼了前胸衣服。
“我見他受傷甚重,心中沒了主意,呆呆地站在那裡……”
容哥兒道:“鄧玉龍沒有反擊嗎?”
容夫人道:“沒有,那一鉸好像刺在了別人身上,和他完全無關一般,他站在原地,動也未動一下,兩道目光一直盯著為娘,那目光,不是忿恨,也不是仇恨,而是,一種動人憐惜的情意。”
她望了容哥兒一眼,接道:“我看他流血不止,心中大為不忍,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擦拭他臉上的鮮血。哪知他一伸手抓住我的右腕,望著我說,我心中對他仍有愛意,這一鉸本可刺瞎他的眼睛,但他動也未動過一下,我卻故意一側,那是手下留情了,“他這般一說,為娘細想當時之情,確也如此。但我仍然掙脫了右手,替他包紮好傷勢,要他離開此地,但他卻推說傷勢嚴重,無法行動,就留在了為孃的房中。這就樣、他在我房內養傷三日,鑄下大錯後,飄然而去,為娘越想越覺愧對容俊,留下一封書信出走。
“我離家之後,本想尋死,幸好,遇上了昔年一個同門師姊,她把我留在家中,百般慰勸,她為了不讓我有尋死的機會,寸步不離為娘。那兩個月中,我心已死,生活平靜得有如枯井死水,料不到這時,我卻覺出了身懷有孕,唉!我和那容俊成婚年餘,渴望著有一個孩子,但卻未能如願!想不到,鄧玉龍留我房中三日,竟然造成我有孕在身。
唉!為娘不得不相信天命了。”
容哥兒黯然說道:“母親那時所受非人之苦,都是為了孩兒。”
容夫人道:“母子天性,何足為怪,我雖然被囚於斯,受盡了折磨苦難,但我心中卻是毫無痛苦之感。”
容哥兒道:“為什麼?”
容夫人道:“一個人做錯了事,自然要有報應,我這樣自然也是應受的報應了。”
容哥兒道:“孩兒又怎會回到容府中去?”
容夫人道:“為孃的生你之後,左思右想,覺得我可以養你長大,但我總不能讓自己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