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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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笑了,笑意在她眼中掠過,如同春風吹皺一池春水。

“自打從潛邸入宮來,你我再未這樣坐下說說話。”皇后握著手爐,輕聲道:“長春宮在西六宮,鍾粹宮在東六宮,距離遠了,自然就漸漸疏遠。”

高靜姝垂首:她明白,皇后說的其實不是東西六宮的距離。

皇后不再提疏遠之事,轉而道:“察人神色,知人所想。這樣洞察的本事,有的人需要練習一輩子,而於我大約是一種天分。”她笑起來:“這樣說倒像是自誇了。但我確實一打眼就能明白,後宮女子做戲一樣的哭笑哀怒背後到底是什麼。”

“昨日家宴上,皇額娘賞了我百子千孫福祿被和多子手串。”皇后望著她:“所有妃嬪的眼裡都是羨慕或是酸妒,只有你看著我時,眼裡寫滿了同情。貴妃,你在可憐我。”

高靜姝張了張口,沒有反駁,預設下來。

紫藤急的要暈過去了。

皇后聲音有些縹緲似的:“多少年過去了,你仍舊是這樣:正如當年永璉去了,她們的哭聲和淚眼裡,都夾雜著興奮與慶幸,只有你,是真的為永璉難過,真的覺得我很可憐。”

皇后水光淋漓的眼睛裡終於落下了淚:“我的兒子沒了,大清的嫡子沒了,是為她們的兒子讓開了通天大道。她們面上哭的再兇,藏著的也是一張笑臉兒。”

她還記得,在自己兒子的喪儀上,那些皇上一出現就哭的格外慘烈,好似恨不得隨著端慧太子去死的妃嬪們;更記得趁機將自己兒子推給皇上,說著“看看健康活潑的阿哥也能安慰皇上失子之痛”的純妃。

“六年了。”皇后眼淚滾珠似的落下:“永璉沒了六年了。你還記得他對不對?他打小就那麼聰明,在潛邸的時候,他搖著頭給咱們背詩聽,你還摘了個壓襟的石榴手串給他玩。”

皇后細細說來,如說昨日之事。

高靜姝安靜的聽著:對一個母親來說,喪子之痛不會隨著時間而癒合,那永遠是個鮮血淋漓的傷口。

而之後,所有人對嫡子的期盼,就深深壓在一個失去愛子的母親身上。

從乾隆三年端慧太子去後,皇上哪怕再忙,一月都要在皇后宮裡待五日以上,對嫡子的期盼不單宣之於口,更付諸行動。

太后亦是如此殷殷期盼,多次吩咐太醫院熬製最好的坐胎藥給皇后,有什麼不夠的珍貴補品藥材都從自己私庫裡走。

尤其是今年純妃又有身孕了——繼生下三阿哥後,純妃也是時隔八年才再次遇喜。太后娘娘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頭扎進了佛祖的懷抱,就為了祈求一個嫡孫。

在她老人家心裡:如果純妃可以,皇后也可以,兩人可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呢。

可對十四年未曾遇喜的皇后來說,這只是更大的壓力。

今年夏日,是皇上繼位來第一次巡幸盛京,那可是老祖宗的龍興定邦之地。皇后隨侍在太后皇上跟前,聽他們對無法帶著嫡子前來拜見老祖宗英靈深以為憾。字字句句,都跟紮在她心口上一樣。

這些苦,她說不出,也無人能解。

在旁人眼裡,她是鍾祥勳族的皇后,太后看重,皇上敬愛。

她是皇后。

“我不為什麼,為著就是你在永璉喪儀上,曾經真心為他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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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靜姝攜兩匣子寶石回了鍾粹宮。

果然,進門還沒來及換大衣裳,紫藤就開始了苦口婆心,直把木槿也念叨了過來,問清緣由後,兩人就一起憂心忡忡盯著高靜姝。

宮裡講究的是十分話只說三分。

有想不通的事兒?那也該揹著人慢慢琢磨去,哪有開口直愣愣問的。

若皇后心存歹意,只高靜姝預設了可憐皇后一事,她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木槿是凡事求穩的人,也不贊成此舉:“宮裡人人心裡包著一包淚,誰又不苦呢?皇后娘娘縱然是霽月光風的人物,可重揭傷疤怎麼能好受?娘娘想想,誰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落魄淒涼的樣子呢?主兒今日這一遭與皇后娘娘交心,將以往幾年的嫌隙解釋開就罷了,以後可不能再常提起娘娘的傷心事。”

高靜姝點頭:我不會的,我絕不會再去戳皇后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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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臘月後,紫禁城中年味十足,連小宮女頭上都多了一兩朵紅色的絨線花,臉上也多了幾抹嬌豔——萬壽和新年是她們難得能塗脂抹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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