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青要去晶州拿藥,你去幫我們值夜吧。”
江慈忙道:“好,我這就過去。”
軍醫帳內,凌軍醫正在給幾名傷兵針炙,見江慈進來,道:“小天將藥分好了,你煎好後,便給各帳送去。”
“是。”江慈將藥罐放上藥爐,守於一旁。凌軍醫轉身間見她還捧著《素問》,搖了搖頭,未再說話。
藥香濃濃,江慈將煎好的藥放入竹籃,一一送去各醫帳。眼見傷兵們傷勢都有所好轉,心中甚是高興。
她提著最後一籃湯藥走至癸字號醫帳,剛掀開帳簾,便有一物迎面飛來。她忙閃身避開,耳中聽到粗魯的罵聲:“奶奶的,這個時候才送藥來,想痛死你爺爺啊?!”
江慈有些納悶,這癸字號醫帳,她尚是第一次來,以往這處是由小青負責。長風騎軍紀嚴明,她給其他醫帳的傷兵送藥,縱是晚了些,也未有人如此破口大罵。眼見帳內有約二十餘名傷兵,一身形魁梧、著校尉軍服、左臂纏著繃帶的男子正橫眉豎眼地望著自己,忙道:“對不起,大哥,小青今晚不值夜,我來晚了些,請多多包涵。”
那校尉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江慈幾眼,回頭笑道:“弟兄們,瞧瞧,長風騎軍中,還有這等貨色!”
傷兵們鬨然大笑,過來將江慈圍在中間,口中皆汙言穢語。
“就是,倒比咱高將軍帳中的幾個孌童還要生得俊些!”
“瞧這細皮嫩肉的,怕是剛到軍中吧,有沒有被長風騎的上過啊?”
“想不到,號稱軍紀嚴明的長風騎,也有人好這一口啊!”
“就是,他們還瞧不起咱們河西軍,憑什麼!”
有人伸手摸向江慈面頰:“小子,你家寧將軍受了傷,是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操勞過度,才避不過薄雲山那一箭?!他受傷了,大爺來操你吧。”
江慈心呼要糟,這幾日,在軍醫帳中,她也聽到小天等人閒聊,知這處還有些高成的河西軍。由於河西軍與長風騎向來不和,高成被聖上召回京城後,寧將軍便將河西軍殘部調到了小鏡河以南,以免在這處礙事。但仍有些河西軍因傷勢未愈,留在此處,看來這癸字號醫帳內的便是河西軍的傷兵了。
她急急躲閃,卻被眾傷兵圍在中間,這些傷兵之中,還有幾個武藝頗精,江慈縱是運起輕功,也突不出他們的圍截。
見她形狀狼狽,河西軍傷兵們更是得意,嘴中汙言穢語,極為下流,江慈怒斥道:“你們這是違反軍紀,就不怕寧將軍軍法處置嗎?”
那校尉哈哈大笑,嘲諷道:“寧將軍?!你家寧將軍,此刻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牛鼻山馬上就要守不住了,到時他一命嗚呼,誰還來將我們軍法處置啊?”
“就是,陳安那小子肯定守不住牛鼻山,還故弄什麼玄虛,說裴琰到了軍中,根本就是心虛,讓薄雲山不敢進攻,裴琰要是到了,怎麼會不露面?!”
“說得對!他死撐著,憑什麼叫我們在這裡等死!”
“遊大哥,咱們不能在這裡等死,咱們要去京城,繼續跟隨高將軍!”
“對,我們要去京城,他寧劍瑜憑什麼不讓我們走?!”
遊校尉擺了擺手,眾人話聲止住,他一步步走向江慈,江慈步步後退,卻被傷兵們圍住。眼見那遊校尉的手就要摸上自己的面頰,她終忍不住怒叱一聲,雙拳擊出。
遊校尉呵呵一笑,身形左右輕晃,避過江慈第一輪拳勢,待江慈稍稍力竭,右拳猛然勾出,颯颯拳影帶起勁風,逼得江慈急速後退,偏她身後還圍著幾名傷兵,其中一人猛然伸足,江慈一個趔趄,便被遊校尉擊中額頭,仰面而倒。
遊校尉冷笑著在她身邊蹲下,右手緩緩伸向她的胸前。
八五、我心悠悠
“住手!”冷峻的聲音由帳門處傳來。
遊校尉並不起身,回頭斜睨了一眼,悠悠道:“兄弟,沒見你大哥在找樂子嗎?”
江慈見一名長風衛站在帳門口,認得他是常年跟在裴琰身邊的徐炎,如見救星,忙爬了起來,遊校尉卻再伸右拳,將她攔住。
徐炎冷聲道:“放開她!”
遊校尉緩緩轉身:“你算哪根子蔥,敢壞大爺我的好事?!”
徐炎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長風衛徐炎。”
遊校尉看了看令牌,哈哈大笑:“兄弟們,你們說好笑不好笑,他一個小小的長風衛,也敢來管咱們河西軍的校尉!”
河西軍傷兵們齊聲大笑,言語中將長風衛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