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宸凡聞言,怒火中燒,拳頭緊握,極力剋制著想要爆發的衝動,“你這長舌婦!滿口的荒謬之言,胡說八道!”
此時,李傳珍正輕手輕腳地走出屋簷下,手裡提著一隻略顯斑駁的木桶,準備去古井打水。
剛巧撞上了這一幕,幾句尖酸刻薄的話語如同鋒利的針,刺入了她的心房。
那是朱大嬸特有的嗓音,帶著幾分得意與惡意。
李傳珍的腳步戛然而止,手中木桶因憤怒而失手,“哐當”一聲,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清水濺起。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顧不得滿地的狼藉,快步逼近,一手攥住了朱大嬸的手腕,力道之大,令朱大嬸猝不及防。
朱大嬸慣於閒話家常的老婦,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腳下不由得一陣趔趄,鞋底彷彿抹了油,差點失足摔倒,幸而及時穩住身形,臉色鐵青。
“你這張滿是是非的嘴,老天有眼,早晚得讓你自食惡果!整天就愛嚼舌根,說些骯髒不堪的話!再敢口出狂言,我李傳珍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撕爛你的嘴!”
李傳珍的話語,字字擲地有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韓念念驚訝地瞪大了雙眼,臉頰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然而,韓念念的驚訝很快被朱大嬸尖銳的反擊所取代。
“李傳珍!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自己的嘴才不清不楚!你們趙家上下,沒一個乾淨的!我說的全是親眼所見的事實!你那新娶的兒媳,名聲早已敗壞在外!我告訴你,就算是你家那雙可愛的龍鳳胎,誰又能保證是親骨肉?搞不好這麼多年,你們趙家只是在替別人做嫁衣呢!居然還有顏面在這裡大呼小叫!”
話音未落,韓念念的忍耐達到了極限,一步躍前,手起掌落,“啪”的一聲脆響,朱大嬸的臉龐上瞬間多了一道鮮紅的掌印。
朱大嬸雖然平日裡一副堅韌的模樣,但這一巴掌打得她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只是皮糙肉厚的她,並未表現得太過狼狽,反倒是韓念念的手震得發麻,疼痛難忍。
四周的喧囂歸於寂靜,原本想要避開是非的婦人們,此刻也都停下腳步,好奇地圍觀起來。
朱大嬸的身軀因這一巴掌而顫抖,憤怒如烈火燎原,她猛地推開韓念念。
韓念念被推得一個踉蹌,幾乎站不住腳,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趙宸凡穩穩接住了她,溫柔地將她納入懷中,他的雙臂緊緊環繞著韓念念纖細的腰肢,眼神中滿是關切與心疼。
“念念,你沒事吧?”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吹散了韓念念心中的陰霾。
韓念念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最終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
她抬頭望向趙宸凡,那張清麗脫俗的臉上滿是委屈與無助,“老公,她……她欺負我,嗚嗚……我的名聲都被她毀了,我以後還怎麼見人,我,我真不想活了……”
她邊哭邊哽咽,身體無力地靠在趙宸凡的胸膛上,那份柔弱和絕望讓人心碎。
趙宸凡的心彷彿被萬箭穿心,他緊緊擁抱著妻子,手指輕撫著她的背脊。
他的眼神轉向朱大嬸,那一刻,他的目光銳利如劍,冷冽得彷彿能穿透人心。
“朱端雲!明天你最好到廠區來給我一個交代!這事,我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說罷,他轉頭對韓念念柔聲安慰,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堅定與愛護,“別怕,我會為你討回公道,一個都不會放過!”
趙宸凡摟著韓念念,大踏步離開。
而李傳珍站在原地,怒目圓睜,對朱大嬸投去一道警告的目光,“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婦人!咱們走著瞧!”
至於朱大嬸,雖然內心因明日需前往廠區一事而忐忑不安,但她那倔強的性格驅使她揚起了下巴,“我...我有什麼好怕的?自家的醜事被人說兩句還不行嗎?嘿!我倒要看看,以後你們如何自處!”
嘴硬的她,其實心中已經開始泛起了嘀咕,但那份傲氣和對真相的執著,讓她硬生生地把不安壓了下去。
李傳珍隨手舀起一勺井水,直衝朱端雲而去。
旁觀的村民們意識到氣氛不對,紛紛側身躲避。
井水精準地擊中目標,朱端雲的臉上掛滿了水珠,衣襟也溼漉漉地貼在身上,狼狽不堪。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悍婦!是日子過得太舒坦,想找不痛快嗎?”李傳珍的斥責在空氣中迴盪。
而她手中的木勺用力敲擊在水桶邊緣,發出“咚”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