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蓮英皺緊了眉頭,似乎在腦海中拼命搜尋著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碎片,但遺憾的是,她竟找不到一絲與此相關的線索。
“你這分明是在胡說八道!念念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事?真掉進去了,還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沒事自然最好,別在這兒無風起浪了。”
她的反駁顯得蒼白無力,更像是自我安慰的囈語。
旁人聞得劉蓮英的話語,不由自主地將眉頭皺起,形成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溝壑。
時光的河流如何洶湧澎湃,似乎都無法稀釋一位母親內心深處對孩子那份牽腸掛肚的情愫。
“哎喲喂!沒事兒?要不是宸凡發現得早,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潛入那冰冷的井水之中救人,你如今哪還有機會對著女兒抱怨她那倔強的小脾氣呢!”
這一言,如同一陣風,不經意間拂過了韓念念的耳畔,她先是愣怔片刻,隨即思緒如潮水般湧動。
五歲的自己,竟是在趙宸凡的援手下,才得以逃離那幽暗井下的命運?
韓念念的目光略帶疑惑地在趙宸凡身上徘徊,眉尖輕輕一揚,近乎無聲地探問:“真有這事?”
趙宸凡微微頷首,彼時的他已是十歲少年,那日之事歷歷在目,而對於僅有五歲,對世界尚處於懵懂認知階段的韓念念而言,遺忘那段記憶似乎是自然之理。
“哎呀,為何我腦海中竟無半點痕跡留存?”
韓念念詫異之餘,不禁自言自語。
趙宸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柔的回憶:“那時你雖年幼,力氣卻是出奇的大。當我潛入井中時,你已半昏迷,但那雙稚嫩的小手卻緊緊環抱著我的頸項,彷彿生怕再次失去依靠,那一瞬間,我們幾乎要一起永眠於那深井之下。”
此言一出,周遭眾人皆譁然,對劉蓮英對於女兒曾瀕臨溺亡的危境渾然不覺感到震驚與不解!
韓念念心中也是波瀾起伏,未曾料想,他們之間的羈絆,早在孩提時代便悄然種下。
“如此說來,你便是我命中註定的貴人了?我這算不算,將終身託付給了我的救命恩人呢?”
她俏皮一笑,眼含秋水,輕輕勾起了趙宸凡的小指,這一動作在外人看來,甜蜜如糖,但在趙宸凡眼中,卻彷彿是某種頑皮的小挑釁。
“不會吧,一個母親怎會對自己女兒這等生死攸關的大事毫不知情?”
四周質疑聲四起。
“是真的記不得,還是刻意遺忘?”
有人低聲議論。
“如此重大之事也能忘懷?差一點就失去的女兒啊!若不是陸里長及時發現,小姑娘怕是要在那井中孤零零地浸泡,無人問津!”
人們七嘴八舌,感嘆不已。
村中的那口井,深邃得足以讓人心生畏懼,萬一不慎跌入又恰逢無力呼救,加之周圍無人經過,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劉蓮英面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指責,心中焦急,言語開始顯得混亂:“定是她害怕,不敢告訴我們,我們才……”
“誰說我不知道?那時我正與你在田裡勞作!一聽見有人落水的訊息,我立即飛奔而去。我還清晰記得,有人衝著你大喊,說是你的女兒落水了,而你,臉上的表情卻是那麼的不情願。念念剛從昏迷中甦醒,你卻二話不說扇了她兩巴掌,嘴裡還絮叨著什麼‘想死就乾脆點’!試問,這哪是一個母親該有的態度?”
這一連串的揭露,讓人群中的氣氛再次沸騰。
這就是劉蓮英口中那個完美無瑕的母親形象嗎?
“如果不是念念學習成績優異,承諾家務、賺取學費、求學三不耽誤,你們會心甘情願地供她讀書?怕是不易吧!”
趙宸凡也加入了討論,他的話語平靜無波,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字字沉重。
“你們總說心疼念念,那麼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高燒未退仍在為家裡忙裡忙外,你們又是怎樣對待她的?你們硬逼著她去田裡勞作,結果她在田間直接暈倒。別人好心將她送回家,你們又在做什麼?享受著豐盛的飯菜,而你們的女兒,卻因為飢餓而昏迷不醒!”
提及這事,李傳珍也不由得憤怒難抑。
那些年的往事,樁樁件件,都是鐵一般的事實,只是彼時的她萬萬沒有預料到韓念念終有一天會成為自家的兒媳。
那時兩家人交往不深,村裡的瑣事說說也就罷了。
同意宸凡迎娶韓念念,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她外貌出眾,讀過書,且能吃苦耐勞,想著她進門後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