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生跑到衛生所的時候汗如雨下，呼吸急促，滿臉焦急，
把守在張君悅床前的李醫生嚇了一跳，他急忙開口，
“你妹妹應該是不小心摔倒昏過去了，我剛剛給她檢查了一下身體並沒有其他的問題，輸完液後應該就能醒過來，”
駐村的李醫生人原來也是個知青，後面運氣好跟村裡的赤腳醫生學了醫術，娶了人家的女兒，生活還算美好，
張家三兄妹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想著他們家的情況，他也沒有說的太多，
因為自己的命也不好，看到同病相憐的就會心生憐惜，他是運氣好遇上了恩師娶妻成家，可這一家的命運如今還在沉浮中飄蕩呢。
張君生聽完他的話屏住的呼吸才敢敞開的大口喘氣，他一向冷淡的雙眼在看到床上脆弱的妹妹時流露出了溫情，焦急的神態也在此刻歸於平靜，
但他心裡依舊愧疚滿滿，幸好君悅沒事，前兩天他帶她去了市裡的醫院檢查，
可市裡的醫生說妹妹的眼睛已經沒法治了，如果再不好好養好身體，只怕也活不了幾年，
當時的他怕急了，祖父他們在東北尚且不知身死，他身邊的親人只有她，
如果妹妹真出了什麼意外，他以後要怎麼給父母交代？
眼裡的酸澀刺的他眼睛疼，急促奔跑後的嗓子也乾啞得厲害，他想喝口水。
抬眼時一個搪瓷缸遞了過來，
“喝點水吧，”
張君生看向遞水給自己的李醫生，拒絕了，
“李醫生，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渴，”
他這會說話嗓子已經是沙啞的，李醫生自然聽得出來，和藹的笑道，“我水已經打來了，總不好再端回去，喝吧，”
張君生推遲不過只好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後把搪瓷缸遞還回去，
“李醫生，又給你添麻煩了，”
“鄉里鄉親的，不用客氣。”
李醫生接過他手上的搪瓷缸走出了屋子。
李嘉嘉再過來的時候張君生正好從院子裡走出來，他心裡有困惑，想回家看一看，
碰巧與她迎面相撞，他收斂臉上的神色後，鄭重又帶著感激的看著她，
“今天真的多謝你，要不是你，”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出口，剛剛李醫生雖然說了妹妹沒事，可他心裡還是很害怕，
他不敢想如果她今天不是碰巧想去找君悅，發現妹妹昏倒，及時送醫，拖到他下工回來的話只怕是。
李嘉嘉倒是不在意他的感謝，她看向他背後的院子，問，
“醫生怎麼說，需要送去縣城嗎？”
“不用，李醫生說我妹妹身體比較虛弱，輸了營養液後就能醒過來，”
她關心的神情真摯，張君生也實話告訴了她，然後他想到什麼，問，
“你今天到我家的時候君悅已經是昏迷的嗎？”
妹妹每天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能絆倒人的東西他都歸置好放在角落，怎麼妹妹平白無故突然就摔倒了呢。
李嘉嘉把今天自己見到的一幕告訴他，
“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暈倒了，身旁有打碎的雞蛋，地上還有滾落的蘋果和西紅柿，”
她覺得大機率是進了賊，這賊可能還是家賊，腦海突然想到了昨晚上倉庫門口的事，
楊春花把周淑媛打成那樣，楊家竟然打算把人困在村裡，也不給人開介紹信，想著道歉和解，誰知道對方不買賬，今天連門也沒給他們開，
偏偏沒管住自己的小孩，又連累了君悅，好在只是把人撞昏，這一家都是上樑不正下樑也跟著歪了。
李嘉嘉說完張君生心裡的懷疑也越來越大，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因為妹妹心軟，會給他開門，
“李嘉嘉，你這會有事嗎？沒事的話能麻煩你幫我先照看君悅一會嗎，我想回家去看一眼，”
他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不然。
“可以，”
李嘉嘉沒有阻止他，她知道他是想回去確認，
張君悅真的是全身上下瘦的只剩皮包骨，風一吹就能吹到的那種，
七歲的孩子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推倒，尤其那孩子長得還比較壯碩。
張君生出去了將近兩個小時人才回來，回來時身上繚繞的戾氣也跟著消失了，
看人回來李嘉嘉站起身準備離開，
“正好你回來，我就先回去了，”
在這裡枯坐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