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山下,黃芽米田。
儘管已經完成收割,黃芽米植株卻翠綠依舊。
此刻,伴隨一片蜜蜂揮舞翅膀一般的嗡嗡聲。
一片灰色蟲雲落入黃芽米田。
所過之處,堅韌宛若木棍的植株,頓時變成一片綠色潮溼碎末落在地面。
青草香氣,瀰漫田地四周。
在蟲群中間,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五十多歲老者,正緩緩向前移動。
他揹著個半人高碩大黑陶翁,走到哪,那片灰色蟲雲就飛到哪。
“沒見過吧”郝老蹲在地頭,吧嗒吧嗒抽著煙。
“嘖嘖,大開眼界。”同樣蹲在地頭的陳沐饒有興趣的打量蟲群作業。
黃芽米收割後,植株也要處理。
揹著黑陶翁的老者,就是下院處理植株的專業人員。
所有堅韌植株全都被灰色蟲雲粉碎回田。
前世用大型農用機械實現,異界則發展出了蟲子處理法。
“這得多謝咱們宋監院。”郝老笑道。
陳沐瞭然,想到那晚的紅色蟲雲。
心道這位監院還真是一位駕馭蟲子的行家。
“以前都是怎麼處理的”陳沐好奇問道。
“又不能燒,那會破壞地靈元氣。還能咋辦,削唄。”郝老吐出一口白煙淡淡道。
“削”
“對啊,用刀劍削。”郝老神色莫名。
陳沐眯著眼忍不住的呵呵笑。
這裡的種地人,大半都是外來甲魄。
以前一個個都是江湖大豪,刀法劍法砍人無算。
可到了這裡……用絕妙劍法砍莊家種地
這感覺,就挺奇妙。
……
兩刻鐘後。
陳沐遞給老者一個布袋:“張老,您收好,這是十五斤黃芽米。”
對方開啟抓一把稍稍點驗,笑著對陳沐點頭。
接著和郝老聊了兩句,就匆匆離開。
“今年這活也不好乾。”郝老抽著煙,跟著陳沐走向矮山。
“黃芽米被翠綠甲蟲給啃了不少,想賺這份錢,跑的地方就比往年更多更遠。”
“下院給他們多少”陳沐好奇。
“好像是兩百畝地一枚白玉錢。”郝老想了想道:“這工作也就這段時間能做。不眠不休忙個五六天,大約能得個四五枚白玉錢。”
“不過得會養蟲子。”
“萬一死了傷了,可得賠錢。”
“生手接這個活,基本就是白乾。”
“這麼艱難,那得多久才能攢夠買秘法的錢”陳沐不由感嘆。
“攢錢買秘法那不算多難吧。”郝老不明所以的看陳沐一眼。
“你看我給你算算。”
“下院這邊,種黃芽米的都是十畝地起租。”
“十畝到二十畝之間,地租只收一半。”
“租個二十畝,一年下來,去掉開銷,就能攢下三十多枚白玉錢。”
“即便是一本高階神魄合一秘法,也就攢個三四年而已。”
“再攢個十一二年,那時候也差不多玉種圓滿,正好可以去買感應秘法。”
“然後安安穩穩練個三四十年,說不定就能練成感應靈光,正式拜師下院。”
“你就腳踏實地的幹,這真沒什麼難的。”
陳沐一臉古怪。
三四年
十一二年
三四十年
就這時間跨度還不難
看了看相當於感應靈光的雲蜃靈甲術。
又看了看腦海裡瑩白圓潤的玉種。
“不知不覺,我這就已經走到很多下院弟子的終點”
陳沐想了想,一臉認同的點頭:“只要勤學苦練,這確實一點兒都不難。”
……
三天後。
通天坊北,下院駐地,傳經院。
陳沐來到八角木樓前,腰背挺的筆直,懷裡沉甸甸的四百多枚白玉錢,是他理直氣壯的本錢。
“秘法貴呵……咱有錢!”
陳沐大踏步走進傳經院,隨手遞給老者一枚白玉錢。
也不在一樓大廳徘徊,轉身就走上二樓。
二樓依舊是一圈書架,卷軸書冊卻明顯比一樓少。
陳沐徑直走到感應秘法那一排書架前。
極為自信的拿起最外側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