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提問銀怎麼看到妖怪的時候,他也忽略掉了對方臉上那遲疑的神情。
“你也是異能力者啊。”
中也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麼述說著。他自顧自的給銀安上了異能力者的身份,不去深究對方的真實身份。
“身為同類的你為什麼要去幫助人類?!”骨女悽戾的聲音響徹在中也的耳畔。
同類?
中也舌尖碾磨過這兩個字眼。和骨女同類的意思是什麼?
是——銀是妖怪。
這是他之前一直逃避的答案。
就跟他逃避著真實的自己一樣。
但是在真的知道這個答案以後,中也聽見自己胸腔處發出滿足的嘆息。
這個人跟我是一樣的。
點點喜悅充斥滿他的胸腔內,帶動著心臟跳躍。彷彿溢位來的都是甜甜的星光一般。
“你怎麼照看著銀的?!”巴衛在看到那個疑似銀父親的男子將銀撲倒後,咬牙切齒的揪著中也的衣領。 “你知不知道——”
“巴衛。”銀呼喚著巴衛,聲音裡帶著點點疲倦。
巴衛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沒有將那後半句話說出口。他揚起一團狐火襲向那個被壓制在地上的骨女,將其化為灰燼。隨後他深深的看了眼中也,放開拽著他衣領的手。走到銀身邊,蹲下來, “沒事吧?”
倒在他身上的父親早已經爬了起來,眼神滴溜滴溜在巴衛和銀身上打轉。
銀利落起身,看著巴衛那擔心到極致的眼瞳,那雙本應該帶著戲謔的紫色琉璃裡蘊含著數不盡的愧疚。 “對不起,如果我能早來一點的話……”
銀看著他頭上那雙耷拉下來的狐狸耳朵,握上他的手。 “這不是你的錯。”銀眼睫微垂,明顯能感受到到身體內缺少點什麼。
他扯起嘴角,眉眼彎彎遮擋住眼眸深處的沮喪, “沒有事情的。”
“只要以後小心點就好了。”
銀這麼安慰著自己,說到底他這次也不過是僥倖有著山神大人的庇護。不然……。早就消失了。
巴衛複雜的看著銀,滿胸腔的怒火對準了深澤豐臣和中也。
“區區人類……。”他眉眼間滿是戾氣,掌心驀地出現一團狐火。似是因為主人此時暴躁的狀態,那狐火不安分的在他掌心跳動著,時刻準備上來將在場的敵人吞噬掉。
銀拉扯住巴衛的和服下襬,難得露出疲倦的神態, “真的夠了,巴衛。”別這樣。
巴衛看著銀那金色眼眸中的絲絲懇求,心底酸澀的很。
“好,聽你的。”巴衛收起掌心的狐火,脫下身上披著的羽織落在銀身上。手搭在他肩頭帶給他溫暖,在他帶著銀離開現場路過中也的時候,巴衛警告的對中也說道:“以後離他遠一點。你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中也怔怔的看著對方冷哼一聲,帶著那個自己心頭上的少年離去。他嘴唇張合,想說些挽留的話卻全部堵在嗓子眼口,說不出來。
“那個?”深澤豐臣眯著眼看向中原中也,似是有話要對他說。
中也回神,一抬頭就看到對方那眼底的貪婪。他聽著對方用那虛假的關懷語氣說著, “剛剛帶走我們家銀是的誰啊?他的朋友嗎?”
中也動動嘴皮子,含糊過去:“是的吧。”他環顧四周,已經被剛才幾人的出手毀的差不多了。
“之後我會進行賠償的。那麼,下次見。”中也留下這麼一句話後,不再去看身後深澤豐臣的臉色,匆匆向自己住的那棟公寓走去。
他需要知道更多的訊息,現在的他太被動了。
看著在場人全部消失後,深澤豐臣嘴角勾起的笑意消失。眼眸深處的瘋狂浮上表層,他輕聲低喃著, “你覺得剛才的銀怎麼樣?是不是很棒?還有他的朋友們,簡直是棒到了極致!”
他將翻轉的手機放正,那裡不知顯示著和誰的視訊通話。將剛剛發生的那些不可思議的場景完整的傳遞給了對方。
“沒有想到我的銀變成了妖怪。”深澤豐臣喃語著剛剛骨女說的詞彙。 “美樹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不枉我將那個骨女給消耗掉。明明也算是個比較好操控的妖怪了,嘖。不過也沒事,接下來我會擁有更多的……。”
他眼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彷彿已經看到在將銀他們抓回來後,他坐在金錢山上暢遊。
“哈哈哈哈哈。”房屋裡充斥著他詭異的笑聲。他站起身踩過未被燃盡的骨女和服下襬, “該好好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