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對方怒容滿面卻無法出聲罵自己,心中竟隱隱有一絲快意。韓毅見殷向北那雙明亮的眼裡居然有那麼一絲狡黠的笑意,心知對方必是在暗自嘲弄自己,他也顧不得自己全無武功,抬手就朝殷向北打去。可憐這個只會救人不會傷人的神醫拳頭還沒落在對方身上,便被殷向北緊緊扣住了雙手。殷向北齜牙咧嘴地看著一副要和自己拼命模樣的韓毅,哈哈大笑道,「真是不得了,還沒正式過門便想著要謀殺親夫了嗎?哈哈哈……娘子啊,為夫還真是喜歡你這潑辣的小樣子!」聽見殷向北如此戲謔,韓毅心中悲憤更甚,他的雙手在殷向北牢牢的禁錮下掙扎了不動,乾脆抬腳便踩向了對方。正因為調戲了韓毅而洋洋得意的殷向北全然沒注意到對方腳上的動作,轉眼之間,殷大教主便嚎叫著推開了韓毅,抱著腳跳到了一邊。「豈有此理,想你平日一副自詡正道的模樣,卻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韓神醫,你這是在向本教主示愛嗎?」殷向北似笑非笑地邊跳邊罵,周圍的手下卻是覺得熱鬧非凡,這麼多年以來,他們還是很快,令韓毅深感悲憤的婚期到了。那一天,平日森嚴肅殺的滅天教總壇顯得熱鬧非凡,幾乎每個教眾都穿上了應景的喜慶衣裳。負責此次大婚的曲清依舊覺得自己在發夢,殷向北不過出去一趟,遭遇了一番生死,回來後竟像變了個人似的,居然主動提出要娶媳婦了。可憐當年教內四大護法為了殷向北的婚事說破嘴皮子,最後右護法更是因此以死相諫,仍不能打動殷向北。而如今,對方馬上就要成婚了,這可真算是件高興的事,只不過,要是成婚的物件是個會生孩子的女人多好……曲清越想越覺無奈,最後他只好摸著眉心苦笑,對於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來說,只要教主開心就好。殷向北倒是很開心,一大早就起來換好了新郎的衣服,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成親了。而韓毅則是一臉漠然地坐在屋裡,被人強行打扮成了新娘的樣子。他緊緊閉著眼,絲毫不去看鏡子裡那個被胭脂水粉所塗抹的自己,也不肯起身離開。外面已經在催了,曲清手握摺扇看著倔脾氣的韓毅,只好叫人捆了他的雙手,將他連拖帶拉地塞進了轎子裡。當他看著韓毅在眾人的推搡下跌跌撞撞地被塞進轎子時,他不覺感慨,這樣強求的姻緣,真的會幸福嗎?殷向北似乎是鐵了心要和韓毅做一對真夫妻,對方越是反抗,他的興致卻越濃烈。大堂之上,殷向北當著眾人的面和韓毅行了整套夫妻之禮,絲毫不介意對方乃是被自己的手下按著與自己跪拜叩首,喝交杯酒時,他更是親自抓住韓毅的手餵給了自己,又將自己手裡的酒餵給了韓毅。接著他才令人將韓毅送回了房間,而自己則與賓客們宴飲。藉著殷向北大婚的機會拍馬屁的人不少,殷向北也是來者不拒,有酒便喝。到最後,曲清看他醉得實在不行了,這才擋開眾人,讓人將還未洞房的教主送去了新房。目光迷亂的殷向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一身紅衣的韓毅,他跌跌撞撞地走了上前,一把撩開了新娘子的頭帕。帕子下面是韓毅那張被精心打扮過的臉,胭脂水粉塗抹得恰好到處,並不會讓身為男人的對方太過妖豔,反倒是有種異色之美在裡面。然而殷向北所喜愛的並非美色。眼前這個人是如今唯一知道他陰陽人秘密,並唯一和他肌膚相親過的人,這兩個唯一成為了一條將他們的人生連線在一起的紐帶。看著被捆住雙手,一臉漠然與反感的韓毅,殷向北輕聲笑道,「你認命吧,大禮已過,從今之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說著話,殷向北醉意濃厚地坐下來,解開了韓毅手上的束縛,蠻橫地將對方抱進了懷中。他滿身酒氣地緊抱著韓毅,臉貼在對方的臉上,喃喃唸叨了起來,「以後我們一起過日子……我再也不是一個人啦。娘子,娘子……我愛你……」殷向北的嗓音裡有一抹從未流露出過的寂寞與脆弱,韓毅愣了愣,似乎有些不信對方竟會說出這樣惺惺作態的話語,難不成這傢伙是真的鐵了心要和自己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