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向北看著對方那張依舊鎮定得冷漠的臉,一巴掌抽了過去。韓毅撞在一張桌子上,胸口處的斷骨幾乎又要再次裂開般,痛得他頓時冷汗長流。「我剛說過會對你好,你卻出賣我?你們這些中原正道人士,果然虛偽可恨!」雖然力斃了幾名官差,但是殷向北身上的傷卻也不輕的,他對韓毅低聲咆哮了起來,嘴角亦淌出難以抑制的烏血。「我,不需要你對我好。」韓毅冷冷地看了滿面怒容的殷向北一樣,撐著身後的桌椅又緩緩地站直了身子。他被此人恩將仇報,且屢受此人凌辱,怎可能輕易便被對方嘴上的言語騙住?韓毅那張冷漠而俊朗的臉上充斥著拒絕與孤傲的神色,甚至還帶著一些無能為力的傷感。殷向北看見韓毅這倔強又受傷的樣子,頗有些後悔自己方才又衝動了,他與這人相處了不少時間,也早知道對方那古怪的脾氣,雖然每次對方嘴裡都說一些令自己氣得牙癢癢的話,但是關鍵時刻,對方似乎也舍不下自己,要不然也不會先替自己治傷再叫一群無用的官差來捉拿自己了。他咳了一聲,心道自己不必與這性子彆扭的傢伙多做糾纏,如今還是先帶他離開此處,早日回到自己的老巢才是。「我說過,以後我不會再象當初那樣對你了,方才是我衝動了些,不過我真不明白你為何總是要與我作對?你不是明明對我……」韓毅聽出殷向北話風不對,又急又氣,這陰陽人果然是可惡異常,隨時隨地都在想一些汙穢之事!也難怪對方行事如此齷齪可憎了!「我會對你怎麼?你這個……這個……陰陽人,爛屁股!」韓毅看到周圍有人似乎在偷偷聽他們二人的對話,想到對方那言語中分明充滿了暗示的話語,不覺惱羞成怒,竟連自己從不曾罵的動詞都罵了出來。殷向北愣在當場,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毫不留情地痛罵出自己最尷尬的隱私。然而也是這個人,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對他最好的人。因為後面這個緣故,殷向北舉起的手終於沒有劈下去。他臉色鐵青地點了韓毅的啞穴,再不多言,橫抱起對方出了客棧便扔回了馬車上,而他自己則是躍到馬上,發了瘋似的抽打了馬匹,在鬧市之中驅車狂奔。殷向北所駕的馬車一直在出了城很遠的地方才停住,他抬頭看了看已經在不遠處的魔教總部青陽山,這才放開了已被韁繩磨得血肉模糊的雙手,緩緩從馬背上翻身下來。車廂中的韓毅已經昏死了過去,殷向北疲憊至極地靠在他的身邊,顫抖著摸出水壺喝了一口,這才扭頭看了眼昏迷中的男人。那張俊朗的臉在昏迷中依舊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殷向北忍不住用手扯了扯韓毅緊抿的嘴角,自顧地想看一個對方笑的樣子。對方長得這麼好看,笑起來,一定也是很好看的。然而正當他將韓毅那張臉擺弄得笑比哭還難看之時,對方忽然醒了。殷向北趕緊鬆了手,板著臉瞪住韓毅,但是不管他怎麼故作嚴肅冷酷,卻也掩蓋不住他神情中的尷尬。最後,他輕輕地哼了一聲。「你今天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侮辱我!不過……這次就算了。我已經說過會好好對你,就不會再隨便欺辱你,而你還是正視自己的內心,好好與我過日子吧。能做到武林第一魔教的教主夫人,也算是你這輩子修來的福氣了。」殷向北已經想好,為了讓韓毅儘快能與自己舉案齊眉,自己還是應該給他一個名分,讓他早日看清現實。韓毅聽殷向北這麼一說,只覺頭痛欲裂,眼前一黑他又暈了過去,這一次他竭力往後倒去,怎麼也不願暈在殷向北的懷裡。滅天教的總壇就在青陽山中。當守山的小卒看到已死的殷大教主滿臉鐵青地抱著一個男人走進只有教中人才知曉的密道斜谷時,無不歡呼雀躍。雖然殷向北對於白道中人來說是個極為可恨的存在,但是他對滅天教眾來說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教主。正在為魔教無人能接替殷向北之職而頭疼不已的長老曲清聽說殷向北奇蹟般地復活回來之時,先是一愣,接著才趕忙帶人迎了出去。那個步履昂然,神色堅毅,懷抱美人朝滅天教總壇所在走來的男子莫不正是殷向北!喜事!正是大喜事!不僅神功披靡的前任教主死而復生,最重要的是禁慾多年,一直被眾多教眾擔心會無後的前任教主竟還帶回了一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