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不要你可憐我。呵……你記住,當初是我不要你的,我現在還是不要你!你想和我拋卻恩怨?好……那你就陪我去死!」說完話,秦晚楓赫然伸出手抓向了任風流的胸口,他滿面是血,俊美的面容早已滿布猙獰。林飛騁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見秦晚楓到了這地步還是想著要害任風流,大怒之下,再無先前的慈悲,舉刀便斬斷了秦晚楓的手。「呃啊!」滾燙的鮮血濺了任風流一臉,秦晚楓痛哼著跌跪在地,右肩斷臂處鮮血滾滾。眾人看到昔日無敵於天下的東皇竟落到這樣的下場,紛紛面面相覷,感慨江湖之中,霸業無常。「主人……」林飛騁看了眼無力動彈的秦晚楓,這才緊緊扶住了任風流。任風流的神色悲慼異常,他輕輕動了動唇,舌尖已經舔嚐到了秦晚楓灑在自己面上鮮血的味道。「我們走吧。」他輕歎了一聲,神色一舒,悄然挽住了林飛騁的手。這邊白棗與三刀也取驗瞭解藥,微笑著等著他們。林飛騁看到任風流的臉上又露出了安詳寧和的表情,知道他與秦晚楓之間的種種恩怨,想必是終於可以放得下了。「好!接下來我就帶你去天涯海角玩個痛快吧!」林飛騁哈哈大笑,拉著他的馬車主人,昂然大步地穿過人群,帶著滿腔喜悅地踏上了歸程。一直到林飛騁一行人已經走得不見了之時,秦晚楓才勉強抬起頭,茫然地望著對方離開的方向,苦澀地笑著癱倒在了地上。尾聲眼見主子勢敗,東皇神教的手下們早就跑了個無影無蹤。眾人見秦晚楓雙目已盲,受了那麼重的傷,且被砍斷一臂,想來這人已是離死不遠。雖然也有不少人說他可憐,卻也只是歎息著慢慢散去。這便是江湖,冷情與熱血,盡在此處。就在秦晚楓傷重等死之時,一名面容雅逸的白衣文士合著摺扇在大家都離開了之後,走到了被孤獨丟下的秦晚楓身邊。他就是昔日指點林飛騁找到東皇神宮所在的燕歸樓老闆‐‐白三。「哎,秦兄,你傷得這麼重,該如何是好啊?不如讓我帶你走吧。」白三雖然口中嗟歎連連,但是臉上卻有著不合時宜的笑意。秦晚楓早已辨不出來者是誰,他只是茫然地瞪著銀灰色的雙眸,渾身輕輕地抽搐顫抖著,口鼻之間仍在溢位鮮血,而他的喘息早已變得嘶啞艱難,似乎隨時就會斷氣。令人背起秦晚楓,白三回頭看了眼方才經歷過一場激斗的山頂。此時戲終人散,山頂之上,唯餘冷風嘯響,他輕撫著摺扇,悠悠笑道:「凡塵多少事,終究隨風。」車輪滾滾,一輛四騎並轡的馬車疾馳在官道之上。馬伕是一名頭戴斗笠看不清臉面的漢子,他的身邊還相伴著一名秀美的女子。寬大的馬車內,已經代替了秦晚楓,成為新的天下第一的林飛騁正大大咧咧地啃著豬蹄,喝著美酒。坐在他身邊的自然是驕矜高貴的馬車主人。任風流自服下解藥之後,受毒素侵害多年的身體已恢復了許多,而又聽說某處有位姓李的神醫能讓盲人重見光明,所以一行人這才驅車去尋找神醫。一向吃素的任風流每日都被迫和一堆滷豬蹄之類的葷菜擠在馬車中,這讓他著實不快。「萬物皆有靈,你天天吃肉,也不怕造孽太多?」林飛騁啃乾淨一個豬蹄,啪地將骨頭扔出窗外,擦了擦嘴就坐到了任風流身邊。他望著面容俊逸,神色淡然的任風流,心中對這個男人的喜愛似乎已是越來越深。「主人……」「嗯?」任風流自然看不到對方正鬼鬼祟祟地靠近自己,他下意識地抬了抬頭,下一刻,就發現自己的嘴被一副柔軟的唇堵上了。正穩穩駕著馬車的三刀,很少說話,但是因為他身邊坐了白棗,所以他的話也多了起來。「我覺得主人的生活似乎越來越快樂了。」白棗狡黠地一笑,側耳聽了聽車裡的動靜,說道:「那可不一定。」果然沒一會兒便聽馬車裡傳出了任風流憤怒的聲音。「滾開,別拿你啃過滷豬蹄的嘴親我!」「那你今晚也別想吃我!」林飛騁立即牙尖嘴利地回罵。「駕!」三刀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還是不能瞭解自己神秘的主人。他猛一抖韁繩,催馬前行。